既然如此,叶飞飏又为何会这么说呢?
衣熠的手指轻敲,脑袋也飞速旋转起来。
彭轩在外面惹了祸,此事不知真假。肖相被气到病重,此事还待商榷。府里来了医者秘密为肖相诊治,此事也不曾听闻。
而现在已知的,只有肖相并非病重,而自己恰好又被肖相提拔。叶飞飏突然来访,还带来这些消息,又是为何?
衣熠的眼前仿若一团迷雾,那个真相藏在迷雾的最深处,看不真切。
但为何,他冒着与肖相产生嫌隙的危险,也要拒绝肖相呢?
衣熠再次抬眼看了看叶飞飏,可他的脸上却全然没有为相府和自身处境担忧的意思。
“那小女子可要好好祝贺一下叶公子了。”衣熠半真半假,向叶飞飏拱手笑道。
叶飞飏原本还在幸灾乐祸,可听到衣熠如此说,眼中的神情徒变,冷厉中还带着一抹肃杀。
“……女公子此话怎讲?”叶飞飏盯着衣熠看了好一会儿,就连身边的玉瑶都感觉浑身发冷了。
“这还用小女子明说吗?”衣熠捂着嘴巴,笑得开心,仿佛根本就没看出来叶飞飏开始不善起来:“相爷摆不平的事,如果叶公子摆平了,可不就在相爷心中水涨船高了?料想日后这相府,可就只有叶公子这一个公子了。”
“唔……”叶飞飏点了点头,半信半疑地看向衣熠:“女公子说的,就只是这个?”
“那不然呢?”衣熠一脸的无辜,似乎不明白叶飞飏话里的含义。
“哦。”叶飞飏尴尬一笑,摆了摆手,仿佛想挥去之前的尴尬:“没什么,是鄙人误解了。”
衣熠挑了挑眉,还不等问出口,叶飞飏又突然站了起来:“时辰不早了,雨也小了很多,鄙人就先告辞了。”
“可是……”衣熠抬了抬手,似乎想说些什么,可叶飞飏却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点头致意后,就带着他的人匆匆离去了。
衣熠现在门口,看着叶飞飏一行人步履匆匆,笑得意味深长。
“姑娘……”玉瑶不解地看向衣熠,眼神里透着好奇。
“回房再说。”衣熠撂下这句,扭身走向内室。
玉瑶为难地看了看桌上未曾收拾的碗碟,犹豫不过一瞬,紧跟在衣熠的身后,匆匆而去。
“可是想问,叶飞飏怎会如此失态?”衣熠回到床边坐下,看着玉瑶谨慎地关上房门,不由“噗嗤”一笑,开口问道。
“可不是。”玉瑶看到自家姑娘还能笑出来,心里的担忧也逐渐化解了:“叶公子一向都是胜券在握的模样,就是之前,也只有他第一次求见姑娘的时候,婢子从他的脸上见到过而已。”
“这是自然,叶飞飏再怎么波澜不惊,被人抓到痛脚,自然会破功。之前是肖相抓到了他的痛脚,而今天……”衣熠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我抓住了他的痛脚。”
“此话怎讲?”玉瑶很是好奇,要知道,自家姑娘跟叶公子接触也不过这么一小会儿,怎么就抓住了他的痛脚?
“之前我问叶飞飏的问题你还记不记得?”衣熠反问玉瑶,见她点了点头,又继续道:“你想啊,彭轩身为肖相的义子,又很是注重肖相对他的看法,若这时肖相让他去与人赔个罪,他会拒绝吗?”
“这个……按理说,他不会。”玉瑶略略思考后回答道:“只是,彭大人那种性子,若是倔强起来,也没准会违抗肖相的意愿呢?”
“你别忘了,肖相最近可是比较重用叶飞飏!他彭轩想要压叶飞飏一头,那就决不能在此时违逆肖相的意愿才对!”衣熠提醒道。
“是了。”玉瑶如梦初醒:“婢子倒忘了,彭大人可是跟叶公子互别苗头呢!”
“可彭轩就是回绝了肖相。”衣熠冷冷一笑:“这里面就有些问题了。”
“问题?”玉瑶蹙起了眉头,依旧有些没想明白:“还请姑娘明示。”
“你想啊,”衣熠淳淳善诱:“彭轩如此做了,他在肖相的心里,地位定然有所下滑,只要不是个笨的,谁会这么做?”
“是了。”玉瑶点了点头:“叶公子如今在相府的地位如日中天,肖相也渐渐偏重于他,彭轩另有府邸,能有次亲近肖相的机会,怎么可能会拒绝?难道,这里面是有人作梗?”
“当然。”衣熠点了点头:“这作梗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叶飞飏。”
“这不应该啊!”玉瑶倒是有着怀疑:“难道叶公子就不知道,现在肖相的处境吗?而且这件事还牵扯到了朝中的其他大人!他难道不明白,若是肖相一个处理不好,他们就再没有翻身之日了吗?”
“玉瑶,你也太傻了!”衣熠叹了口气,无奈的看向玉瑶道:“叶飞飏是什么样的人?他怎么可能会做无把握的事呢?依我看,他定是做了两手准备。”
“两手准备?”玉瑶眨了眨眼,惊讶道。
“这第一手准备,定是从彭轩那里出发的。”衣熠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他手中定是握有彭轩的什么把柄,这个把柄要么让彭轩忌惮,携着这个把柄令他不得不遵从;要么让彭轩无比上心,躲在暗处稍稍挑拨,就能令他不知不觉就中了叶飞飏的圈套。一旦彭轩这个人搞定了,就算是肖相在彭轩的心中再有份量,彭轩也会选择拒绝。”
“这叶公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没想到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让彭轩吃瘪了。”玉瑶听到这里,忍不住惊叹。
“叶飞飏这个人,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