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篮不大,形状是精巧的六边形,区别于城里常见的圆形竹篮,代替竹篮盖的,是一块绣着兰花的绢布,从绢布的边角间,隐约能看到里面的物事。
“难道这就是女公子所说的宝物?”小六悄悄颠了颠竹篮,轻飘飘的竹篮让他越发好奇里面的内容。
“谢过女公子。”小六躬身一礼,不管女公子对他有何企图,也不管这所谓的“宝物”会不会让他免受责罚,女公子的这番心意,他小六是记在心里了。
“无须多礼,本就是我们有错在先。时辰不早了,快些回去吧。”衣熠笑着摇了摇头,向小六摆了摆手道。
“女公子……我……”小六有些犹豫,即便是得了衣熠的回复,也迟疑着不肯离开。
玉瑶在一旁看的来气,她不明白自家姑娘为何要出手帮助叶飞飏的人,叶飞飏那个混蛋都这么对待自家姑娘了,姑娘怎么还去维护他的人呢?难不成,真就如同那些碎嘴子们说的那样,姑娘她……
玉瑶用力摇了摇头,把这个怀疑远远的抛出脑海,可还没等她真正平静下来,面前这个不知好歹的侍从还用那种不敢置信,谨慎小心的目光去看自家姑娘!
这不是把姑娘的好心当成别有目的那般对待了吗?
玉瑶心里有气,吐出口的话也不中听:“还在这磨磨蹭蹭的做什么!姑娘好心给你个台阶,你这奴才还不赶快就着这台阶滚下去?”
“玉瑶!”玉瑶的话还没有让小六消化完,一旁的衣熠第一个开始生气起来:“你的那些规矩都放到哪里去了?怎么说起话来如此不堪入耳?我平日里是怎么教导你的,还不快跟小六赔礼!”
“姑娘,婢子……婢子……”玉瑶被衣熠这番斥责,心里的委屈犹如被风卷起的浪涛,一浪接着一浪,一浪比一浪高。
即便这样委屈着,玉瑶也丝毫没有想向小六赔礼的意思,只是红着眼眶,咬着唇角,委屈的看着衣熠。
“你……唉!”衣熠瞪了玉瑶好一刻,也没有等来自己想要的结果。
她知道玉瑶的意图,也明白玉瑶的委屈。只是,她却不能原谅玉瑶的肆意妄为。
“女公子切莫如此,小人不过是一名杂役,可当不得玉瑶姑娘的赔礼啊!”小六突然有些感动,像他这样的仆役,在主子面前也不过是个蝼蚁般的存在,何曾受过他人的尊敬?更别提让玉瑶这样主子身边的红人像他赔罪了!
是以,在看到衣熠的无奈,玉瑶的悲愤后,他竟毫不考虑后果的为玉瑶开脱——这种事情若换在平时,他是定不会仗义出言的,更何况,以他的身份,说出这种话的同时,也意味着他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小六这么做,也是好意,但他的退让在满腹委屈的玉瑶看来,那就是对她一片忠心的一种亵渎。
“放肆!我与姑娘谈话,轮得到你这小人在一旁插嘴?”玉瑶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那几欲将她点燃的怒意:“趁着姑娘不怪罪,还不快滚!否则定要你尝尝掌嘴之痛!”
衣熠看着玉瑶不知悔改的模样,越发心痛,她知道玉瑶是怕小六算计自己,她也知道玉瑶是为了自己着想。可玉瑶的不知进退,不懂礼数,不明事理,可比他人的算计还要可怕。
外人作怪,尚可防。可自家人的作怪,说不好就赔了她,也赔了自己。
小六听了玉瑶的威胁,也不敢再触她的锋芒,可若要他这么离开,他心里也是挣扎犹豫的,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却听到衣熠的声音了。
“没错,的确应该掌嘴。”衣熠声音淡淡,可脸色却阴沉沉的。
玉瑶此时正在气头上,哪会注意到自家姑娘的脸色,听到她附和自己,还以为衣熠是向着自己的,心头的火气也因此压下去不少。
“姑娘说的没错,向他这样的小人,自该好好教训教训,让他也明白尊卑之别!”玉瑶看向小六,眼中闪过一抹得色,似乎在向小六炫耀——比起他这个外人,姑娘还是向着自己人的。
“教训他?”衣熠摇了摇头,道:“他可不是我的人,我有何权利处决他?况且,在我看来,需要受到教育的人,不是别人,只有你。”
衣熠的话让玉瑶愣住了,她的眼神里再没有自得和痛快,余下的只是不解和缓缓升起的不平。
面对着小六诧异的目光,玉瑶只觉得脸上如火烧火燎般,连着几个急促的呼吸后,终是受不住了,迅速扭头跑进了屋子内,没过一会儿,竟隐约从室内传来一阵“哀哀”的痛哭声。
“女公子……这……”小六也听到了室内的哭声,他犹豫了下,终是不忍心道。
“无妨。”衣熠也心疼玉瑶,可在小六的面前,她又必须要忍住,故作无奈道:“玉瑶这脾气,若不给她个教训,早晚要吃大亏的,且让她哭去吧,哭完了,她也应该能吸取些教训才是。”
小六听了衣熠的话,心里微微泛酸,倒不是觉得委屈,而是在看到了衣熠主仆二人之后,隐隐羡慕起来。
“倒是小六你,适才在玉瑶这里受了不小的委屈,都说婢子有错,最该罚的应该是她的主子,我在这里就代玉瑶跟你赔个不是,希望你不要将她的那些话放心里去,她一时糊涂,说的话都不经过脑子。”衣熠说着,向小六躬身一福。
“哎呀!使不得使不得!”小六忙侧身避开衣熠的这一礼,连连摆手道:“女公子身份尊贵,小人受不起啊!玉瑶姑娘率真之至,小人怎会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