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刚才还敞亮的室内瞬时变的昏暗了不少,就有如衣熠的心情――从一鼓作气到忐忑不定。
衣熠迈开步子,蹑手蹑脚般地走到青竹镂空的屏风后,从这里,已经隐约能看到正在伏案写着什么的肖相了。
翡翠的品质并不如何出彩,略显低劣;雕刻的手工也不怎么出色,甚至可以说是粗糙,显然并不是出自名家之手,看上去更像是初学者的练手之作。
衣熠看着这块玉佩,惊讶和疑惑同时浮现――她并不记得自己有这样一块翡翠玉佩,也很清楚青枢不会给自己准备这种做工的配饰,它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这是……?”衣熠没有伸手去接这块玉佩,指着它反问彩莺:“为何要我佩戴这个?”
“这难道不是姑娘的心爱之物吗?”彩莺看着衣熠一脸的疑惑,也纳闷了:“婢子在这首饰匣的第三层里,看到姑娘用极精致的绸缎包着这个,还以为这对姑娘有着特别的意义,想着姑娘要去面见相爷了,有这个陪在身边也是好的,没想到……”
彩莺说着说着,自己也说不下去了,她在没有经过衣熠允许下直接打开了第三层,已经犯了所有婢女的大忌,都怪自己一时得自,做了不该做的事,若是衣熠没有责怪她算好的,若是衣熠追究到底,别说过来伺候衣熠了,被赶出府去都是轻的了。
“绸缎?”衣熠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才终于想起来这个是什么了――不就是阿姊交到自己手里的那个玉佩吗?
“姑娘,何不配上试试呢?”玉瑶看着彩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于心不忍,委婉的开口为彩莺开脱。
衣熠很欣赏彩莺的做事能力,不忍心处罚她,也就顺着玉瑶的话讲了下去:“倒也是,我也觉得身上缺了点什么,带上这块玉佩,说不定会好很多。”衣熠说着,伸手接过彩莺手里的翡翠玉佩,径自挂到了自己的腰间。
衣熠刚把玉佩佩戴好,这边小院儿的门便被敲响了,玉瑶不敢怠慢,快手快脚的为衣熠收拾了下,就小跑着前去开门了。
果然普通彩莺说的那般――相府一向不苟言笑的大管家吴叔竟然一脸笑容的站在门外,和颜悦色地冲着玉瑶笑道:“玉瑶啊,你家姑娘是否起来了?”
“起,起来了。”玉瑶被吴叔的笑容吓了一跳,说话都磕磕绊绊的。
吴管家听了这话,一点也不为玉瑶的一时失态而不悦,脸上的笑容却更盛了:“那就好,那就好。你快去跟你家姑娘说一声,相爷请月萝姑娘进书房一叙,不时便要动身了。还请月萝姑娘快着些。”
玉瑶眨了眨眼,才忽然反应过来,来不及邀吴管家进房,便匆匆退回房门,向衣熠禀告去了。
“吴管事来了?”最先感到不可思议的,却是彩莺。
衣熠倒很是镇定,在经过最开始的震惊之后,她是最先接受这个消息的一位:“玉瑶,怎么不让吴管事进来?”
“啊,对对!”玉瑶一拍脑袋,转身又匆匆去请吴管事了。
“小人在这里先恭贺月萝姑娘了。”吴管事进屋先笑,半弓着身子向衣熠拱手施礼。
“吴管事客气了。”衣熠忙起身,要搀扶吴管事起身。
“哎呦!不敢不敢。”吴管事慌忙退后两步,连摆着手推拒道:“您可是相爷的贵宾,岂能做这些下人才做的事?”
说着,吴管事抬眸向衣熠看过去。
只是很平常的抬头的动作,可放在吴管事这里,却如同被放慢了百倍千倍般困难――他竟然仰头仰到一半,就顿住了,仿佛突然被点了不能动的穴位,或是被什么东西给吓住了一般。
“吴管事?吴管事?”玉瑶在一旁轻轻提醒道。
“哦!”吴管事忙以笑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全然不提自己为何失态。在接下来的举动中,也不见有何不妥,只是在时不时飘向衣熠的视线中,带了一定的审视意味。
“月萝姑娘,既然您已经梳洗妥当,不若我们这便动身吧。”吴管事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笑容满面道。
“好。”衣熠点了点头,跟在吴管事的身后,走出了这间独栋的小院,绕着院外的曲折又幽静的小路,向着前院肖相的书房而去。
“月萝姑娘来了这许久,小的还不曾亲自前去拜会过,姑娘可千万不要怪罪。”
路上,吴管事边领路,边笑着与衣熠闲谈着。
“吴管事客气了。”衣熠也懂事的回道:“吴管事是相爷身边的得力人,与我们这些闲人不同,繁忙些是应该的。要说到拜会,该是我们前去拜会您才是,还是我们年纪小,许多人情事故还不熟悉,若是有哪里做的不对的地方,还望您不要往心里去才是。”
衣熠的一番相捧,让吴管事受用不少,也愿意同衣熠亲近起来。
“月萝姑娘客气了,您可是相爷的贵宾,与我们这些下人可不同啊。”吴管事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自觉察的认真:“姑娘您身份高贵,底下的人自然应该敬您重您,您在这府里住着,若是有什么住的不舒坦了,您大可遣人来找小的,小的一定给您办妥帖了。”
吴管事热情的客套,玉瑶没觉得怎样,可衣熠却有些奇怪。
吴管事虽然只是一名管事,看起来是个下人的身份,但在这府里,他就相当于半个主子了,比许多资历比自己高的谋士都强上许多,何必要对自己如此关照呢?
若说他只是客套一番,但从他亲自来接自己的这件事上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