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莺从第一层挑了一支用桃枝雕刻的桃花发簪,两只小小的蝴蝶鬓角簪,和一支稍大一点的嵌有祖母绿宝石的桃心额饰。又从第二层挑了一对浅碧色玉耳坠和一只同色的细玉镯。插在衣熠梳好的垂马坠上,简单又不失大气,将衣熠身上那沉稳、闺秀和聪敏劲放大了不少。
先说肖相,既然相爷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允许一名女子入得相府做一名谋士,那他必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说不准他在暗地里,已经偷着考察过衣熠许多次了。而且就算是他疑心重,也不可能在明知衣熠和叶飞飏关系后,还会弄出这样的试题来考验她的。
况且,就算是相爷真的做了这种事,下令让叶飞飏隐瞒衣熠,但衣熠可是叶飞飏的人,他怎么可能就这么看着自己人在相爷面前出纰漏?他定会找个隐秘的机会差人前来通报,或是做出提醒,总不会就这么白白看着,让衣熠手足无措才是。
排除掉第一个可能后,也就只剩下第二个可能了。
叶飞飏不肯告诉衣熠的原因究竟为何,彩莺虽不知内情,但也能感觉出来,叶大谋士和月萝姑娘的感情并非他们二人在外面所表现的那样亲密,甚至还有些似是而非的感觉。这个发现让她隐隐有些自喜,却也让她万分困惑。
但她并没有想追究下去的心思,相府里让人感到好奇的事多了,那些好奇心重的,就没一个有好下场的。她还年轻,家里也不错,并没有想早投胎的打算。
可是得到了这样一个结论后,她所能做的事就多了,如果利用的好,说不准她在府里的地位,就能更上一层楼了。
这些想法说来很长,但在彩莺的脑子里,也就是一瞬间的事。
她脸上的笑容不变,看着玉瑶刻意讨好的笑,心里的自得越发的膨胀了。
她既能在所有人当中,第一个得到这个消息,那就说明,她现在的外管事权还是很重要的,最起码现在姑娘最急需的就是这个了。她们没有时间再慢慢渗透进相府了,摆在她们面前的,必然是寻找一个可信任的人,来为她们将相府的关脉一一打通。
这个人,在她们可选的范围内,除了自己,还有谁呢?
“好妹妹,姐姐怎敢拿此事骗你?”彩莺故作无奈,见玉瑶面有惭色,又温柔安抚:“姐姐知道妹妹认生,你我虽有接触,但时日不多,也不甚了解,过些时日,妹妹自然会了解姐姐的为人。届时,妹妹若还不信任姐姐,那姐姐可要好好惩罚惩罚妹妹了。”
彩莺说着,探出一手来轻轻点了点玉瑶的鼻尖,以示亲昵,忽而又似想起了什么,急着提醒玉瑶道:“对了,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你快去叫醒姑娘,好好为她梳洗一番,再有一个来时辰,相爷那边就会来人传唤了。”
“哎呀!”玉瑶被彩莺这一提醒,又开始着急起来:“姑娘那边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这相爷叫的匆忙,我们来的时候也只带了些随身的细软,只是些朴素的衣衫,就这么去见了相爷,是否有些不妥?”
“这个……”彩莺听到玉瑶的问题,也有些犯难。
据她所知,相爷不好女色,不,应该是不近女色才对。他身边的婢女一只手都能数出来,还都是些年过半百的老妪了。她也从未曾听说过相爷召见过什么女子,除了夫人之外,还未曾有一女能入得相爷的书房。
所以她也拿不准,到底是让衣熠轻装便行的好,还是应该隆重装扮的好。
彩莺纠结半晌,又反复依照夫人面见相爷时的穿着,终于给了玉瑶一个她认为可行的方案出来:“相爷是第一次召见女子入书房,按理说来,太过朴素终归是不好。但女公子如今身份与我们不同,她不止是女子,也是相爷的谋士,太过华丽也容易招人诟病。要我看,衣着上简单一些,首饰上可以选些低调又精巧的。妹妹觉得呢?”
玉瑶听了彩莺的建议,只觉耳目一新。她虽然也是从宫里出来的,但毕竟年岁较小,经历的也少,面对这等重要的场合,她会慌乱也在情理之中,也正是需要有人在旁指点迷津,好好领路的时候。
“姐姐说的极是!”玉瑶连连点头,正想转身去喊衣熠起床之时,又顿住了脚,回首拉住彩莺的手腕,将她也带到了衣熠房门外。
“姑娘,婢子玉瑶,外门管事彩莺有要事禀告,是否能让她进来。?”玉瑶语气不疾不徐,音调不轻不重,传进室内,也正正是能让衣熠清楚的听到,却不觉聒噪的音量。
这让暗地里没真正认同她们的彩莺,暗暗吃了一惊。
玉瑶如此重复了两遍,不到片刻,室内便传来了衣熠略带慵懒的声音:“嗯,叫她进来吧。”
“姑娘。”玉瑶带着彩莺走进室内,恭敬地向衣熠施礼道。
衣熠倚在床边,身披外袍,迷蒙着一双眼看着站在床帐外的两人,语带倦意:“你们这么早把我叫起来,可是有何要事?”
“回姑娘。”玉瑶看了一眼彩莺,示意她上前,彩莺倒也识趣,知道玉瑶这是给自己个机会表现,忙上前一步,轻声道:“彩莺得到可靠消息,今日早朝之前,相爷要召见姑娘到书房一叙。”
“相爷召见?”衣熠听了这个消息,登时没了困意,半撑起身子道:“此事当真?”
“这消息是得自相爷身边的侍卫,绝对可靠,况且婢子也不敢拿此事做玩笑。再有一个时辰,相爷的人自会前来,届时姑娘便可知晓。”彩莺掷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