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就算是相爷真的做了这种事,下令让叶飞隐瞒衣熠,但衣熠可是叶飞的人,他怎么可能就这么看着自己人在相爷面前出纰漏?他定会找个隐秘的机会差人前来通报,或是做出提醒,总不会就这么白白看着,让衣熠手足无措才是。
排除掉第一个可能后,也就只剩下第二个可能了。
彩莺虽然是名下人,可却是相府里不多见的女管事,她家又都是家生子,是最早跟随相爷的仆役了,深得相爷宠信,所以她一向都心高气傲的,平日里一直都是宠辱不惊的模样。
据玉瑶所知,彩莺自适龄之后,她家前去求亲的媒婆们都踏破了门槛,不止是相府大大小小的管事们,就连一些家境不错的小官员们都愿意娶彩莺回家为正妻。
可彩莺一个都没有看上,她家里也是宠爱她,竟然让她自己选择夫婿。这么多年下来,愣是把自己熬成了老姑娘。
玉瑶本以为彩莺这辈子都要在府里做她的管事了,没想到今天竟然听到了她自己承认有了心上人?!
“那个人妹妹我可识得?”玉瑶的眼睛里满是好奇:“他究竟是谁?竟然能走进姐姐的心里去?”
“他……”彩莺犹豫了一瞬,“妹妹你也认识的,他,他就是叶公子。”
“叶公子?”玉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微微愣了下神后,突然惊呼道:“叶飞?”
彩莺对玉瑶竟然直呼叶飞的名讳非常不满,之前还有些娇羞的眼神徒然冷了几分。
玉瑶自知自己失言了,忙吐了吐舌头,讨巧道:“姐姐勿气,妹妹一时情急,失言了,还望姐姐勿怪。”
“无妨。”彩莺见玉瑶认错态度良好,也原谅了她的无心之失,又不放心的叮咛道:“只是相府里人多眼杂,妹妹日后可要万分小心,一定要管好自己的这张嘴,别让有心人钻了空子,到时候就是你家姑娘恐怕都救不了你。”
玉瑶连连点头,应承下来,又叹道:“妹妹晓得了,只是刚才有些惊诧罢了。姐姐要知道,叶公子可不止是相爷宠信的谋士而已,他也是我家姑娘的……”
彩莺闻言,苦笑一声:“我知道的。本就是我奢望了,也再不敢生出其他的心思来。你放心,我会管好自己,定不让你家姑娘为此烦心。”
玉瑶欣慰一笑,轻轻握住了彩莺的手,两姐妹就坐在挺远一侧的廊下闲聊起其他来。
待彩莺离开,已经是申时过一刻了。
玉瑶见天色不早了,忙赶去小厨房,为衣熠准备晚饭。
而衣熠呢,此时还在纠结那位神秘公子的来历呢。
玉瑶做好了晚饭,将将赶上衣熠吃饭的时辰,她带着从彩莺那得来的消息和一席色香味俱全的晚餐,急急忙忙地赶去了衣熠的房间。
“姑娘,晚饭已备好,是否现在用膳?”玉瑶站在房门外轻声问道。
“我不饿,不想吃了,你们去分了吧。”衣熠被玉瑶打扰了思考,不耐地皱了皱眉,断然拒绝道。
衣熠此话落下,还没安静一会儿呢,玉瑶便端着餐盒直接推门而进了。
“我都说了,我不饿。”衣熠看到玉瑶手上拎的八宝雕花餐盒,眉头都皱起来了:“你拿出去和其他人分了吧。”
玉瑶并没有依照衣熠的吩咐将餐盒端出去,反而直接将饭菜摆到了饭桌上:“姑娘,您一天都没怎么吃饭了,就是现在不饿,也多少垫一点,晚上睡觉时,也睡得香甜不是?”
“唉!”衣熠愁苦着一张脸,埋怨道:“你知道的,我现在没什么吃饭的心思,你还是端下去吧。”
玉瑶笑而不语,手脚麻利地摆好碗筷,又将衣熠搀扶至饭桌前坐下,笑道:“婢子知道姑娘您在心烦,您就听婢子这一回,只要您吃了这晚饭,婢子就能让您少些心烦。”
衣熠怀疑地上下看了一眼玉瑶,确认她不是在宽慰自己,眼珠一转之后,突然挑起了眉毛:“你……不会告诉我,你已经打听到了什么吧?”
玉瑶故作无奈,语气里却带着喜悦:“姑娘不愧是姑娘,婢子想瞒您些什么都不容易的很。”
“这是真的?”衣熠欢喜起来,伸手扯住玉瑶的袖子,急道:“快跟我讲讲,究竟怎么回事?”
“姑娘莫急,您先用膳,用过晚膳之后,婢子再细细同您讲来。”玉瑶轻轻抚住了衣熠的手,一手指了指桌上的晚膳,笑容可掬。
衣熠嘟了嘟嘴,看到玉瑶神态坚决,只得匆匆用过晚膳,眼含期待地看着玉瑶将一切收拾妥当后,才肯坐下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
“据婢子所查,这位神秘的公子并非是邺都城内人,而是从外地来邺都拜会好友的。据说,他虽与众多世家公子交好,但他家族并非是达官显贵,婢子猜想,他家里的身份定不一般,有很大的可能是与皇族有关。而他即将要迎娶那位女子,也同样并非本地人,巧合的是,她家也并非达官显贵之家,但同样与各世家交好,尤其是那些书香门第。”玉瑶说到这,不由皱了皱眉,总感觉越讲,她对这个人就越熟悉。
衣熠也同样如此,她本还有些好奇的心越听下去越是发紧,嗓子眼里也越发的干渴,有一个模糊的答案在她的心里隐隐浮现。直到玉瑶皱眉的这一刻,她即将脱口而出,却又在脱口的一瞬间被自己咽了回去。
玉瑶这时也才开始后知后觉起来,她心头紧了一紧,偷偷去瞄衣熠的神色,见她面色发白,也不敢再说下去了。手足无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