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轩被鲁姓男子说的心里一动,对他的印象也没有之前那么糟糕了,但彭轩脸上的表情却是纹丝不动。
“教她?谁去?你去还是我去?”彭轩冷冷一笑,吓得鲁姓男子忙垂下头去,作出一副忏悔的模样,“她可不是好惹的很,你没看到吗?相父对她,比对叶飞飏还要上心!”
宴席开始。
衣熠坐在为自己接风洗尘的席宴上,突然有种不真实感。
每个人似乎都带了一层假面,表面上热情洋溢,可暗地里磨刀霍霍,大有一言不合便要拔刀相向的氛围。
肖相是只老狐狸,他坐在主位上,笑意盈盈地看着下面这些人为了博他欢心,各显神通,似乎毫不在意相府内部貌合神离,这让衣熠不得不赞叹一句。
“诸位。”此时,肖相突然举起手中酒樽,向着席下的诸位门客相敬道:“今日,在下备下这次宴席,一来是想借此机会,与诸位高才畅饮一番,以证我相府欣欣向荣之境。二来,也是想要介绍一人与诸位相识。”
能在这院内的诸人,无不是在肖相面前有几分颜面的,可以说是肖相所倚重的人都在这里了。他们在听到肖相的话后,面上笑的开心,可衣熠已经感觉到不少火热的视线偷偷投向自己,那里面隐含的不善,几乎能灼烫她的肌肤。
肖相说着,便笑着看向衣熠,衣熠也识趣地站了起来,举着酒樽走出座位,来到宴席之中,向周围的人们一一示意后,才开口道:“小女子余月萝,蒙相爷青睐,入得相府为相爷效力,小女子自视才疏学浅,能入得相爷法眼,实是自惭浅薄。诸位前辈均是相爷倚重之人,辅佐相爷多年,每一位都是经验老道的智者,小女子不才,日后还需要仰仗各位前辈,还望前辈们不吝赐教。小女子在这里以酒代诚,先行拜谢各位了。”
衣熠说完,便将酒樽内的清酒一饮而尽,如此爽快的模样,赢得了不少人的赞誉。
“好!”坐在左一位的彭轩见此,直接起身高声叫好,随即又端着酒盏,向着衣熠大踏步而来,“女公子果然爽快!不过既然是表示诚意,那一盅清酒怎么够?按我们这里的规矩,最少可要三盏!当然,女公子身娇体弱,自然不能跟我们相比,不过三杯酒应该没问题吧?”
坐在肖相右下手的叶飞飏听到彭轩略带调笑的语气后,有些坐不住了,可他刚有起身的动作时,肖相便向他抛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过来,叶飞飏看到这表情之后,似乎被点住了穴位,连起身的动作都僵硬了。
“彭大人说笑了,小女子酒量浅薄,只这一杯已是极限,若再多饮两杯,恐怕就要失态了。”衣熠微微后退,与故作亲近的彭轩拉开了距离,浅笑拒绝。
彭轩见此,依旧不依不饶的,再次逼近衣熠,将手中的酒盏举向她:“女公子莫不是在客气?在下总是听叶飞飏说,女公子是如何才智过人,又是如何不输男儿的,既然如此,想必女公子的酒量亦是与男儿相同。今日这宴席,是相父为女公子所设,女公子不按相府的规矩来,莫不是瞧不上我们这些男儿?”
彭轩的话越说越过分,只是他的话却代表了在场的众多谋士的心思。
衣熠身为女儿身,本就不该如此抛头露面,作风张扬。可她却如此高调,在邺都城内名声大噪,就连陛下都对她另眼相看,实在让这些自诩高才的男儿们心内不痛快。
这本也没什么,陛下要召见谁,有什么赏赐,对这些人来说,也只是一时新鲜,就是再酸,也跟他们无关,他们需要做的,就是尽心辅佐肖相,争取在肖相面前露脸,博得一个上位的机会。
可就在这时,这个不守妇德的女子,竟然闯进了他们的角斗场。更令人嫉妒的是,她竟然是肖相亲口相邀而来,数遍相府,哪个人还有这种荣耀?
“彭大人说笑了,小女子怎敢低看在座的诸位前辈?且不说诸位前辈资历摆在这里,便是依着才智谋略,也是小女子拍马也赶不上的。”衣熠几句话便饶过了彭轩的语言陷阱,也间接化解了不少对她心怀芥蒂的谋士。
彭轩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偷鸡不着蚀把米的他怒意渐升,脸色也慢慢难看起来。
“当然,小女子初来乍到,蓦然破坏了规矩总是不好,要不这样如何?”衣熠也知道自己不能在此时惹怒彭轩,即便她清楚,日后终归是要与彭轩争个高低的,可显然,这时候并不是一个好时机。
“小女子先以这杯酒敬相爷,一表小女子的感激涕零,再斟一杯,敬在座的所有前辈们,望众位的前程似锦,共辅相爷伟业。”
衣熠的话,既给了彭轩台阶下,又捧了众人一把,最后还扯上了肖相这面大旗,真是从哪儿也找不到破绽来让彭轩发挥了。
“说得好!”衣熠的话刚一落地,肖相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高声笑道:“说的好!在座的诸公都是本相所依仗的高才,如今我相府有难,诸公并未因此离去,诸公的高节,本相均看在眼中,记在心中。今日本相知宴,不仅是为了月萝姑娘,还是为了诸公。便如月萝姑娘所言,本相仅以这杯酒,敬诸公!”
众人一看,纷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同时向肖相举杯,异口同声道:“愿为相爷殚精竭虑,万死不辞!”而后一同饮尽杯中酒。
自此,这宴席上才真正热闹起来,众人也算是默认了衣熠的加入,虽也算不得上对她和颜悦色,但也不会对她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