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没多远,一处假山后面的亭子内转出来两个人,观其衣着,简单大方,应是同样被肖相邀请在内门客之二吧。
衣熠正揣测时,对面的两名公子却明显误会了。
青枢这种为了衣熠肯抛却一切的感情,深深地震撼了玉瑶,在她的心里,此时一颗名为“相依为命”“忠君爱君”的种子,已经悄悄地扎根在了她的心底深处,只待一个契机。
“你去帮我回了姑娘吧,只说是我不愿去,可万万不能将我说与你的话告诉姑娘啊。”末了,青枢还一再嘱咐玉瑶,不可将她真实的想法告诉姑娘,又一遍遍的将姑娘忌讳的衣食住行一一告知,也算是真的将照顾衣熠的责任交付于玉瑶了。
在回去的路上,玉瑶突然哭了出来,她想到了之前玉阳与她说过的那些话,那些曾一度扰乱自己判断的话语,终于长叹口气,放下了。
回去后,玉瑶按照青枢教她的话,向衣熠复述了一遍,衣熠没有说什么,只是落寞地笑了笑后,便吩咐玉瑶收拾行囊,与叶飞飏一道离开了小院儿。
小院儿里的人除了卢老丈和青枢外,其他人都不知道衣熠这是入住相府了,他们还天真的以为,一家姑娘是与叶公子出去游玩,最后,还是要回来的。
马车一路急行,好在车夫手艺了得,虽然驾驶快速,可是坐在车厢内的衣熠却并没有晕眩般的感觉。
到了相府门口,衣熠还不等下车,叶飞飏就已经快步下马,吩咐下人仆役们将衣熠带来的东西抬进府内,又柔声请衣熠下车。
跟在叶飞飏的身后,衣熠很顺利地进入了相府。
相府她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可不知怎地,今日的相府显得格外新奇,让衣熠有种想好好逛一逛的冲动。
“姑娘,您怎么了?”衣熠的不正常让玉瑶有些疑惑,本就警惕异常的她在看到自家姑娘纠结的表情后,更是将这种警惕提高到最大。
“不,没事。”衣熠摇了摇头,避过了叶飞飏探寻的目光:“没什么,只是想到以后我们要住在这里,有些激动罢了。”
叶飞飏笑了一笑,重新将注意力放在带路上面,也不去管衣熠说的这话究竟是否是真实的。
“在下原本还在担忧,怕姑娘突然来此会有所不适,但如今看来,竟是在下多虑了。”叶飞飏顺着衣熠的话头继续说了下去:“其实,若是姑娘有所担忧也是正常的。这相府与其他大人的宅邸相比,确实庞大了许多,况且,相府自开收食客以来,姑娘您是第一位以女性幕僚的身份入住相府的。
“这还要多谢叶公子才是。”衣熠笑着客气了句:“若不是叶公子在相爷面前替小女子美言了不少,小女子怎会如此轻易就进入了相府之中的?”
与叶飞飏谈笑之间,二人已经走近了相府中庭,经叶飞飏介绍,距离肖相给衣熠准备的庭院不远了。
就在叶飞飏要引着衣熠前去的侍候,前庭转角突然快步走出来一名仆役,凑近叶飞飏,向二人稽礼道:“女公子、叶公子。”
“何事?”叶飞飏微微皱眉,为这仆役的不识趣而略有恼怒。
“回叶公子,相爷命小人前来相传,今夜为迎女公子前来,相爷特意准备了一场宴席,宴请众门客。”
“好,我知道了。你去回禀相爷,待时辰到了,我自会与月萝一同前往。”叶飞飏向钟管事点了点头,便要带着衣熠离开。
“公子请慢。”钟管事出声拦住了叶飞飏,拱着手陪笑道:“相爷还有一事要小人交代给公子。”
“还有何事?”叶飞飏的不悦显而易见。
“相爷说,女公子来相府做幕僚,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所以今日的这场晚宴,既是让一众门客认识认识女公子,日后也好共事,也是想借此机会,让自家人聚一聚,所以……彭公子也会来。”
钟管事最后的这句话说得尤为艰难,叶飞飏的脸色也随着他艰难的表情而变得逐渐阴冷。
钟管事的身体越见佝偻,神态也越发的卑微,明显的讨好之意。
“好,我们知道了。”衣熠的视线在两人之间盘旋一圈后,代叶飞飏回答道。
钟管事知道叶公子身边的这位余姑娘是相爷特意招进来的,也知道叶公子曾在肖相的耳边说了不少她的好话,只是不清楚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
但这次,他可看出来了。
相府谁不知道,叶公子发怒时,就是宋何都不敢随便造次,可这姑娘却能坦然处之,不止没有一点害怕,似乎还能在此时开口替自己说话。
由此可见,这二人的关系不止是宋何说与自己的至交好友那般,应该是更为亲密才对。
钟管事抬眼瞄了一眼叶飞飏的神态,他脸上的怒意果然消失了不少,自己在心里也暗自松了口气。
衣熠在打完圆场之后,本想着进院里再好好看看自己的住处,可还不等她提步,钟管事又叫住了他们:“叶公子,女公子。相爷虽说晚宴在申时开始,可现在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门客们了,女公子您是第一次来相府,最好还是多认识认识比较好。”
钟管事为报衣熠刚才的解围之恩,本是好意提醒,却不想又惹恼了叶飞飏。
“这还用你多嘴?”叶飞飏怒意横生,一声怒斥将钟管事吓了个哆嗦,“我难道是个摆设吗?还用你来提醒?”
衣熠见钟管事被吓得脸色发白,忙扯了扯叶飞飏的袖子:“公子这是做什么?管事也是好意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