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您身为我大黎的三朝元老,您与人交际的功夫自然也是登峰造极的,您既然说没有被肖相爷察觉,那我们自然是信您的。”迟尉先恭维了卢老丈几句,而后又笑道:“只是,老丈您可否详细讲述下当时的经过,也好让我们这些小辈多多学习学习。”
卢老丈刚松懈下来的心脏再次被提了起来,他抬眼看了看迟尉,却没有在他的眼里看到什么异常之处,也就定了定神,继续讲道:“也没甚技巧,只是在回答过肖相爷的问题之后,老朽便向肖相爷举荐了下姑娘,他听过姑娘的事迹后,也对姑娘赞誉有加,所以在老朽提出姑娘想为相爷效力的话后,相爷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下来了。”
饭后,迟尉刚要离开,却被衣熠叫住了:“迟哥哥,请留步。”
迟尉顿了顿,略带诧异地回头:“……是。”
“迟哥哥,适才我在房内思索许久,你说的确实很有道理,想的事情也比我周到许多。”衣熠羞涩地笑了笑,见迟尉脸上的表情放松了些后才继续道:“我虽然不赞同卢老丈的这种……做法,但想一想自己,又理解了他如此做的原因。至于我今日去相府的目的,我想,不出意外的话,此事应该是被卢老丈办成了,否则他也就没有胁迫我的筹码了。”
迟尉微微低头,借着喝茶的动作掩饰自己的尴尬。
“这倒是没什么,”衣熠故作大度的笑了笑,心里被堵住的那口气终于松了些许,“只要他能完成我的目的,我可以不予计较。”
“姑娘不愧为我大黎的公主殿下!颇有几分先帝那般的广阔胸襟。”迟尉忙将一顶高帽扣在了衣熠的头上,自己也暗自吁了口气。
衣熠也不拒绝,只是突然变了神情,语带深沉:“只是,我有一事不明,还望迟哥哥能为我解惑。”
“姑娘请说。”迟尉的一棵小心脏随着衣熠表情的变化而不断起伏,就这会儿的功夫,已经将他折腾的不成样了。
“我很是好奇,卢老丈现今隐瞒身份,只是以一个下人的身份随我去了相府,但为何肖相会对他如此感兴趣,还将我们统统,只留下卢老丈与他二中密谈许久。难道,卢老丈本就是肖相所熟知之人?还是卢老丈与肖相之间曾有过什么接触?而在我们被之后,卢老丈与肖相之间密谈了些什么?肖相为何如此轻易地接受了卢老丈的要求?”衣熠所问的问题不可谓不尖锐,这些问题同样是迟尉所好奇的点。
迟尉深思良久,终是苦笑着摇了摇头,相比于自己的好奇和衣熠的怀疑,他更相信卢老丈对大黎,对大黎皇室的忠诚:“姑娘,若是您对卢老丈有所疑问,不如我这就将卢老丈叫过来,让他当面向您解释清楚?”
“迟小将所言甚是!姑娘若是对老朽有什么不解之处,大可遣人将老朽召唤而来,向您当面解释岂不更好?”衣熠还不等说话,门口便响起卢老丈的声音,他的身后,还追着满脸焦急之色的玉瑶。
玉瑶见到自家姑娘一脸的惊诧,忙深深拜下,自责道:“婢子没有拦住卢老丈,还请姑娘责罚。”
衣熠瞥了一眼坦然而立的卢老丈,脸上的惊诧也慢慢转变为羞惭——背地里说人坏话被抓包,让她有种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羞愧感。
“罢了,你先下去吧。”衣熠摆了摆手,待玉瑶退下去之后,她才稍稍整理好自己的面部表情。
“卢老丈,您来的正好,适才姑娘正与我谈起您,对您很是夸赞了一番呢!”迟尉见屋里再无旁人,卢老丈和衣熠又碍于之前的话题,略有尴尬,便起身缓解他们二人之间的气氛。
“呵!”卢老丈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借着迟尉递来的台阶笑道:“老朽的这点本事算不得什么,断不及迟小将的丰功伟绩,姑娘那是谬赞了。”
“这可不是谬赞。”衣熠接过话来,“虽然我并未见过卢老丈英姿勃发的一面,但想来您能让肖相爷松口,从他那儿得到好处,就足以证明您的不凡之处了。”
卢老丈捋胡须的手顿了一顿,微微躬身,向衣熠揖礼道:“老朽不负姑娘所托,您交代的事,老朽已处理妥当,除此之外,老朽还从相爷那儿给姑娘您讨了个差事,是要让姑娘您去相爷府内,做一名食客。当然,您与其他居住在相爷府的食客们不同,若您愿意,可以随时出府,而且您的居住地也是由您自己做主的,除此之外,您若有什么其他的不满之处,也大可提出来,老朽可以再与相爷府那边商议。只是,老朽之前并没有征得姑娘您的同意,擅作主张,还望姑娘您谅解。”
“食客?”衣熠还不等说话,迟尉先是叫嚷开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如此一来,姑娘就顺利打入相爷府内部,相府内有什么风吹草动,姑娘您第一时间就能收到了,我们也不必处处受制于人。卢老丈,您可是做了件大好事呢!姑娘又怎会不谅解您呢?”
衣熠扯了扯嘴角,直到现在一刻,她才深深体会到卢老丈真正的厉害。
卢老丈不愧为三代元老,他最厉害的不是资历,而是稳扎稳打的实力。就这脑子中的算计,让衣熠简直是又喜又恼。
喜的是,有卢老丈这一智囊,何愁大黎不复?可这也是让她颇为忧愁的一点——这些本该用在敌人身上的东西,被用到了自己的身上,也真是够让她心塞的了。
“迟哥哥说的是。”衣熠笑了笑,似乎完全不在意般道:“卢老丈能在当时的那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