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衣熠怒意难平之时,迟尉恰巧走了进来,他看着满地的狼藉,愣了一愣,他不急着盘问发生了何事,只是向外吩咐了一句,让下人进来收拾了,待一切都收拾妥当后,才在卢老丈适才坐过的位置重新坐下,满是好奇道:“姑娘这是怎么了?平白无故的发了这么大的火气?”
“平白无故?”衣熠眼角扫了一眼迟尉坐下的位置,只这一瞬,又好像看到了什么极度碍眼的东西般,将眼神飞快地闪开那个位置,微微侧头道:“平白无故地我又怎会生气?”
“那您这是?”迟尉看到了衣熠的举动,上下打量了下自己的衣着配饰,发觉到自己毫无问题后才迟疑道:“可是我无意中做了什么,惹怒了姑娘?”
“不是你!”衣熠跺了跺脚,有些小女儿的娇憨:“是卢老丈!”
而后,衣熠便将今日发生的事一一讲述给了迟尉听,包括她离府时的顾虑,在肖府发生的事情,还有卢老丈适才的表现,全部交代给了迟尉。
衣熠本想着迟尉听过此事后会帮自己想个法子对付卢老丈,可没想到,她自己大费口舌地讲完之后,等来的结果并非是同仇敌忾,而是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
“老丈如此通情达理,小子真是感激不尽。”肖相微微起身,双手抱拳做了个敬佩的动作,让卢老丈也跟着起身揖礼。
“使不得,使不得。”卢老丈有些紧张道:“相爷您能答应老朽的请求,该是老朽向您致谢才对,怎可由您……”
“老丈!”肖相伸手扶住卢老丈的肩膀,将他拉了起来:“您是她的恩师,也就是我的恩师,既然是恩师有求,那学生定要竭尽全力去完成才是!”
卢老丈又客气了两句,起身告辞。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那他也没有必要再忍着心头的不适来陪着这个阴险小人缅怀过去。要知道,面前这个人可是一手毁了大黎的刽子手,而他曾身为大黎的三朝元老,对这个人可以说是恨之入骨,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岂会轻易来见他?若非是懿敏公主有令,他这辈子都不想看他一眼,更何况与这个人促膝长谈呢?
肖相眼中的落寞一闪而逝,而后又很快恢复平静,恭敬的揖礼道别:“那就让小子送老丈您出去。”
“不不不,”卢老丈连摆双手,“您现在贵为一国之相,身份与当年有如云泥之别,老朽虽曾是你的长辈,可如今却只是个无名之辈,在相爷面前能说上两句话已是知足,又怎能劳相爷您送老朽出门?使不得,使不得!”
“老丈客气了!”肖相爷被卢老丈的一席话说的浑身舒泰,他能有如今的成就,就是因为胸口压着一股气,想要拼出个样儿来给当年那些瞧不起他的人看,如今见到旧人,又得到旧人的称赞,心愿已是完成大半,可以说是此生再无所求。
“老丈,适才小子与老丈您说的话都是小子的肺腑之言,老丈若能来我这里颐养天年,那小子定当竭尽全力,满足老丈的所有要求!”
卢老丈没有出声,只是微微笑了笑:“致远啊,我知道你是好孩子,只是……”
“只是?”肖相有些不解。
“只是老朽心意已决,恐怕要对不住相爷您的这片好心了。”卢老丈说完便扭头而去,徒留肖相一个人愣在当下,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卢老丈刚,衣熠便迎了上去,面带焦急之色:“卢老丈,相爷可是与您说了什么?”
卢老丈并不急着说话,略施一礼后,眼带深意地看了一眼衣熠身后的叶飞飏,笑道:“姑娘切勿心急,相爷是因为听说老奴是从黎国而来,所以留下老奴问些事情罢了,并无其他。对了,相爷在老奴临走之时让老奴带句话给姑娘,相爷诸事繁忙,就暂且不见姑娘。”
衣熠看懂了卢老丈的神情,也微微一笑:“既是如此,我们也不算白来相爷府一趟,既然相爷有事要忙,那我也不好继续打扰,我们这便回吧。”
“是。”卢老丈和玉瑶躬身揖礼,跟在衣熠身后向外走去。
“女公子且等一等。”叶飞飏急忙喊了一句,追上了衣熠的脚步。
“叶公子可是有事?”衣熠心里急着回去问卢老丈,但脸上却没有带出一丝着急的神色,很有耐心地笑着问道。
“并无他事。”叶飞飏嘴唇嚅嗫了下,吞吐道:“今日在下本想帮女公子见得肖相,可不曾想……”
“叶公子这话从何说起?”衣熠笑着打断了叶飞飏得话:“叶公子可是帮了小女子不少的忙,若非叶公子,恐怕小女子连见得相爷一面的资格都没有。这次虽然没有与相爷说上几句,但由于叶公子的关系,多少也在相爷面前露了脸,日后相爷有需要,定会记起小女子的。总而言之,小女子在此要多谢叶公子您了。”
叶飞飏见衣熠没有怪罪他的意思,也是松了一大口气,连连摆手道:“女公子客气了,这本是在下应做之事,只是在下能力低微,没有让女公子与相爷多多相处,还望女公子海涵。”
衣熠心里越发焦急,她可没时间听叶飞飏在这里废话,可想到她不可说出的隐秘,又不得不耐着性子与叶飞飏客气两句。
两人互相客套了一番,叶飞飏终于被肖相派来的人带走了,衣熠也因此而脱身,带着玉瑶和卢老丈二人疾步离开了相府,直奔自己的府邸而去。
在路上,衣熠想要借机盘问卢老丈几句,可惜还不等她开口,卢老丈就仿佛知道了她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