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衣熠用过早膳,青权就走了进来。
衣熠看着在门边伫立的青权,微微点了点头,她才走近衣熠的身侧,小声在衣熠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衣熠听罢青权的禀告,脸上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用锦帕拭了拭嘴角,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般,笑看着楚殇等众人用罢早膳,又目送他们离开宅院,坐着马车驶向书院,直到他们已经走远了,她这才落下脸来。
“你说那名商者已经离开邺都城了?”衣熠扭过身子,看着青权严肃的问道。
“回姑娘,底下的探子来报,确实是这样。”青权不敢隐瞒这其中的细节,还将那商者所乘坐的马车是哪个驿站的,马车的样子如何,都一一禀明了衣熠。
“如此来看,他真的是隐瞒了我什么!”衣熠脸上神色变幻,再一想到那令她尤为畏惧的木盒,心中冰凉一片难道丁志成和刘盼儿在抵达长平之后,便不再对自己忠诚了?
衣熠想到了她与丁志成和刘盼儿所经历的种种,尤是不信他们真的背叛自己,天高地远,若他们真的不打算仔效忠自己,只需好好隐匿就是,何苦非要置自己于死地?这么做不止会暴露他们的所在,若是没有成功,还会为他们树立一个敌人,得不偿失。
衣吩咐青权道:“传我的命令,让下面的人去拦截那名商者,无论如何,一定不能让他离开邺都城,直接把他带到我的面前!”
“是!”青权点了点头,低声说道,随后躬身揖礼,离开了宅院。
玉瑶看着青权的离开,眼底不由带了丝担忧:“姑娘,若是那商者誓死不从,那该如何?”
衣熠蹙了蹙眉,最终却很是笃定道:“他会来的。”
玉瑶歪了歪脑袋,她有点看不太明白这里面的机锋。在她心里,那名商者想要姑娘的性命,所以才会在今日匆匆逃离。姑娘命人抓他回来,想必也是要为自己讨个公道,问问这幕后的主使人是谁,好方便日后报仇。可看姑娘的意思,好像事情并不如她所猜想的这般简单。
不过玉瑶相信姑娘自踏入邺都城来,姑娘遇到了多大的困难,都被姑娘一一化解了,如今只是一名暴力身份的小小刺客,想必也不会逃得姑娘的手掌。
玉瑶也跟着叹了口气,抬手抚住青枢的胳膊,道:“放心吧青枢姐姐,姑娘过些时日自然会恢复笑容的。”
“可姑娘身子本就弱,因为我们照顾不周受了寒,还不等转好,她前些日子又思虑过重引发了旧疾,导致茶饭不思,之前还能在用药之时用几颗蜜饯,现在连蜜饯都吃不下了。”青枢说些,忍不住潸然泪下,“仅仅七日的光景,你看看姑娘都瘦成什么模样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玉瑶忙从怀里掏出棉帕给她拭泪,可擦着擦着,她自己也被青枢的啜泣之声感染了,跟着啜泣起来:“都是因为我,若我当日不曾与青枢姐姐同去报复那个婢女,就不会留姑娘一个人在家而无人照看,那她就不会因为我回来的迟而感染风寒。都怪我呜呜”
“不,这怎么会是你的过错?”青枢摇头道:“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我,若不是我当日硬拉着你去为姑娘报仇,你也不会因为姑娘偶感风寒而伤心自责,都是我思虑不周”
姐妹两个互相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里看出她们的懊悔自责,可即便如此也改变不了什么,两人又静静的坐了一会儿,玉瑶突然开口道:“要不,我去找时公子吧?”
“你去找他做什么?”青枢皱眉道:“那个负心人,最好不要再让我看到他,否则”
“可是,解铃还需系铃人,说不准,我把时公子招来,姑娘见了他一高兴,什么病都好了呢?”玉瑶尤抱着一线希望道。
“哼!”青枢不屑的冷哼道:“难不成时公子是什么绝世良药不成?你把他找来,让姑娘瞧上一眼,就能治好姑娘的病?”
“可是,引得姑娘思虑过重、茶饭不思的起因正是因为时公子啊!若是时公子肯与姑娘两人将误会解除,那姑娘的病说不准就好了大半了。”玉瑶越想越觉得此计可行,一双眼睛重燃希望的光芒,亮晶晶的看着青枢。
青枢看着玉瑶一副忠心为主的模样,再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过了半晌,她终于点了点头,道:“好吧,我陪你一同去。”
“不,青枢姐姐。”玉瑶摇了摇头,拒绝道:“难道你忘了吗?上次正是因为我们同时出府,姑娘没人看顾而染上风寒的,现在我们一定要留个人在姑娘的身边。我去,你留下。”
“不行!”青枢皱眉拒绝道:“我怎能让你一个人前往水榭?若是不出意外,那个女子已经被救了,她若看到你,说不准会对你做什么的!”
“这是我想的法子,本就应该由我前去,放心吧,青枢姐姐,我会小心不让她伤到我的!你在家好好照看姑娘。”玉瑶不为所动,一脸坚定的说完之后,将手上的托盘交到了青枢的手上,她又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料,向青枢笑了一下之后,掉头离开了小院儿。
青枢有些懊悔,她不知自己当初是如何想的,为什么要把玉瑶牵扯进这件事中,要报复,她自己一个人去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拉上玉瑶呢?
青枢闭了闭眼,实在对玉瑶放心不下,在玉瑶离开小院儿之后,她也来到了中庭,寻到了迟尉,请他给拿个主意。
“糊涂!”迟尉听闻青枢说的事情经过,猛地拍了下桌面,他气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