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要留着吕闫竑?”迟尉在包显凡走之后,迫不及待的问道。
“不错。”衣熠点了点头,目光深远:“吕闫竑虽已与肖相闹僵,手中也握有肖相不少的把柄,但他对我们来说还有大用,还不是动他的时候。”
“可”迟尉垂眸深思了一会,犹豫着说道:“现在我们与肖相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若是吕闫竑帮助李盛博铲除了肖相,对我们也是极为不利的!”
“放心吧!”衣熠微微一笑,肯定的说道:“吕闫竑为人清高,虽然我们不知他投奔钟离睿的具体因由是什么,但唯一能确定的是,以他的性子是绝不会去协助李盛博的!”
迟尉闻言,疑惑的抬头看向衣熠,不解道:“吕闫竑虽然为人清高,但他怎么说也是臣子,既然臣服钟离睿,自然要以钟离睿的利益为先!纵然他不愿,但倘若钟离睿直接向他发出命令,他还会直接抗命不成?”
“呵!”衣熠边摇头边轻笑出声:“不会的!钟离睿虽然身为太子,但他权利有限,要想在朝堂中做出成绩来,还是要仰仗吕闫竑这些人。所以他是不会以强硬的姿态面对吕闫竑等大臣的!不止不会如此,他还会放软姿态,对吕闫竑等朝中肱骨之臣以礼相待,怎敢直接命令他?
而我能确认吕闫竑不会配合李盛博的原因也很简单。最主要一点就是,吕闫竑为人清高。能让他真心钦佩的人,除了他之前所效忠的肖相外,怕是连尊正帝他都没有真心放在眼里过吧!所以若想让他放低身段去配合别的人,要么是那个人如肖相一般惊才绝艳,让人不得不佩服,要么是那个人权势滔天,例如尊正帝和太子钟离睿这般。
但要说到李盛博,他不过是九卿之一,而且他的职务还是因为他是肖相的岳父,被肖相提拔起来的,并非是因为他本身就有身为九卿之一的学识与能力!所以看不起他。
第二点,李盛博因为有世家的支持,所以他虽为九卿之一,却有跟太子叫板的势力。也就是说,他与太子在某种程度上,已经站到了一个高度上,而吕闫竑呢?他却只是被太子招揽道自己帐下,为自己效力和出谋划策的谋士罢了。倘若他去协助李盛博,那以他此时所处的立场来看,不是被李盛博这种人给压了一头?迟哥哥,您认为,以吕闫竑的清高心态,他会去做这种有损他身份的事?”
迟尉闻言点了点头,认同了衣熠的话:“姑娘所说确实有理,按吕闫竑的为人来讲,他确实不会愿意协助李盛博,只要不是他的话,肖相所面临的危机便会小许多。”
“这可未必。”衣熠摇头否认了迟尉的猜想:“吕闫竑虽不会配合李盛博一同对付肖相,但迟哥哥你之前说的话也很有道理,既然吕闫竑已经转投钟离睿的门下,又是第一次名正言顺的为钟离睿效力,那他自然要在这一次钟离睿与肖相的较量上出谋划策,做出一番成绩来。所以,从表面上看,肖相似乎避过了一场大麻烦,但实际上,肖相还是在与吕闫竑正面对上了!”
“这”迟尉皱紧了眉头,语气不由焦急了些:“那我们该如何应对?吕闫竑跟了肖相那么多年,又曾是肖相极为看重的左膀右臂,他所知道有关肖相的秘事,自然比一般人要多的多,倘若这些被钟离睿拿出来大做文章,即便不会对肖相有太多的影响,可在这么关紧的时刻,很容易让李盛博抓到破绽,一举攻破啊!”
衣熠也深深叹息了一口气,无奈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吕闫竑在决定背叛肖相的那一刻,此事就已经无法避免了,我们如今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迟尉不由闭了闭眼,似乎很是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放心吧,迟哥哥。”衣熠见迟尉思虑重重,轻声安慰道:“吕闫竑背叛之事,肖相早已知晓,也必定会为此做好准备,还轮不到我们为此操心。”
迟尉听到衣熠的安慰,心内苦涩,脸上也带了些莫名的意味,他盯着自己的足尖,似是轻喃也似愤慨道:“姑娘,其实我并非是单单为肖相忧心,而是一面希望李盛博能弄死这老贼,一面又期盼肖相能安全度过李盛博和钟离睿的联合对抗。现在我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如何想的了。”
衣熠担忧的看着颓坐在椅子上,似乎很是痛苦的迟尉,不知该如何安慰开解他:“迟哥哥,你”
“我知道。”迟尉伸手打断了衣熠的话,摇摇晃晃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伛偻者走向了门外:“姑娘您有您的苦衷,如今的局面也是身不由己,但姑娘我还是希望,您能尽快从这场争斗中早日脱出身来,我们之前的目的,并非如此啊!”
言毕,迟尉迈着他沉重的步伐缓缓走了出去,他的身影被门外朦胧的月光拉得长长的,远远看去,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精气与气力的普通男子,再无曾经的意气风发。
“迟哥哥”衣熠眼眶泛泪,她何尝不明白,如今她已拥有她在到邺都城时想要有的一切,银钱无忧,眼线遍布城中,可她自己却被肖相给牢牢的抓在了手里,这不止不是迟尉所愿,亦非她本愿啊!
衣熠有些凄苦,眼泪也顺着眼眶缓缓滑落,不过很快,她便伸手拭去了那两滴泪水,面容随即变得平静,连她的眼神都透着一股子坚毅。
腊月的天气,冰冷刺骨。
一场大雪之后,整个邺都城都被皑皑白雪所覆盖,在这厚厚的冰雪之下,除了这片银白色外,再无新意。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