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熠的嘴唇翕动半晌,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她的心里也清楚,迟尉说的没错,若是钟离睿真的有心要对付他们的话,他们真的会一败涂地的!
迟尉见衣熠面容沮丧,不由得重重叹了一口气,迈步就要走出书房,可就在此时,青枢却突然从门外的转角走了进来,正巧拦住了迟尉的脚步。
青枢向迟尉微微揖首,而后快步走到衣熠的面前,小声说道:“姑娘,包公子来访。”
“包公子?”衣熠挑了挑眉,看向了迟尉:“他来做什么?”
迟尉听到包显凡的名字,也不急着离开了,听到衣熠的问话,也同样回了个不解的眼神:“他之前不曾与我说过要来此啊!”
衣熠见迟尉也不知,便向青枢说道:“先请进来吧。”
青枢领命而去,不过盏茶时间,便将包显凡带了进来。
“女公子、显凡恭恭敬敬的向着二人揖首,又与衣熠和迟尉客气一番后,入座说起正事来。
“女公子可知,吕闫竑就要与肖相闹僵了!”包显凡压低了声音,一脸焦急的说道。
“闹僵?何时发生的事?”衣熠有些惊奇的问道。
“就在今日。”包显凡回答道:“而且此事是我碰巧听到吕闫竑与其谋士谈话时亲耳所闻,信息来源绝对可靠。”
衣熠抬眼看向迟尉道:“如此看来,钟离睿是真的想要与李盛博合作,共敌肖相了!”
“什么?”包显凡的脸上有着浓浓的好奇:“太子殿下要插手下面臣子之间的斗争了吗?”
“臣子间的争斗?”衣熠摇了摇头,郑重道:“这并非是臣子的较量,而是世家与朝廷之间的较量。”
“世家?朝廷?”包显凡有些迷惑,以他的人脉和阅历,自然看不懂朝堂上和各世家大族间的动作,他还没学到那儿呢!但衣熠相信,只要自己稍加指引,以包显凡的聪明,是迟早都会精通这之间的关窍的,更何况他的身后还站着吕闫竑,只要包显凡能像现在这般继续讨得吕闫竑喜欢,那他成为吕闫竑心腹的日子就不远了。届时,这些世家显贵与朝廷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不需他刻意去学,也能知道个**不离十。
“不错。”衣熠点了点头,用沉重的语气说道:“我们现在看到的邺都城的人心惶惶,和朝廷政局的变幻莫测,都是因为朝廷与世家对抗的结果。”
“不过区区世家罢了,竟也有撼动朝廷的力量?”包显凡惊呼了一声,似乎想不到那些对权贵们卑躬屈膝,极尽讨好之能的世家子弟们,他们的身上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量。
“你相对于其他人来说,对这些知晓的晚,但只要你一直跟在吕闫竑的身边,扮演好忠诚的心腹,他自然会将这些一一教导与你,所以现在你也不必心急知晓这些。”衣熠见包显凡神色怔忡,知道他这是被震撼了,便好言出口安慰。
“是。”包显凡听到衣熠如此说过之后,他那略有浮躁的心也逐渐平稳下来,转了话题道:“可是女公子,您可知晓吕闫竑此时与肖相决裂究竟为何?他不是肖相身边最重要的心腹吗?跟随肖相十多年,此时肖相有难,他理应站在肖相的身边,而不是与他决裂啊!这其中是否有什么不为人知之事?我该如何应对呢?”
包显凡一连串的问题抛出,让衣熠着实反应了好长一段时间,待她在脑海里反应过来之后,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道:“这其中是有一些利益牵扯在里面,只是我们所知有限罢了。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你一定要跟在吕闫竑的身边,不论他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你都务必要跟随在他身边!”
再之后的事情,衣熠记得的就不多了,她忘了青权之后又说了什么,忘了她自己是如何回来的,她只记得,自己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似乎与月萝阿姊有关,似乎与自己也有关。但只要她一想,她的心里便涌起巨大的悲哀,仿佛要将她淹没一般的、巨大的悲哀。
衣熠一直都处在浑浑噩噩之中,整个人仿佛丢了魂儿,只是她仍然只跟着温美人,温美人怎么说,怎么做,她就怎么说,怎么做,听话的很。
温美人见到回来的衣熠与去之前的衣熠似乎有了什么不同,可她一想到曾经那些也是被皇后派人带去“检查”的美人们,回来时不是疯了,就是傻了。对比衣熠来看,衣熠已经是幸运了许多,所以也不再对此大惊小怪,只是心里对衣熠同情了不少,也不怪罪她处处模仿自己的罪名来。
直到皇后开口唤道:“听闻那位被陛下亲自召见的美人儿也到了这儿,不知是哪一位啊?”
皇后的声音如同解咒符,解除了衣熠满脑子的浑浑噩噩,让她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见温美人直冲她使眼色,便立即领会,走出座椅,来到殿前,对着皇后直接施了个大礼:“皇后娘娘千岁!民女余月萝,参见娘娘,娘娘万福金安,寿比天齐!”
“嗯。”坐在金座上的皇后点了点头,微微抬手道:“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衣熠闻言,在心底为自己抹了一把汗,可又不敢抗命,只好缓缓抬头。
“嗯?”皇后见到衣熠的第一眼后,如是说道:“倒是有些像,但细看却又不像。算了,今天可是个好日子,你先回去吧。”
皇后这话说完,不止衣熠有些愣,就连温美人都深感不可思议。
温美人自打进宫起,就因为身份的不同,与皇后斗得个旗鼓相当,这么多年下来,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