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衣熠便从青枢口中听说,包家老爷子辞官,上交全部身家给朝廷,带着包府的所有亲眷移居城郊老宅,尊正帝感其悔过之心,既免去包老爷子的罪责,也保留了包老爷的校尉一职。
侧躺在窗扇塌上晒着太阳的衣熠,听到这个消息后,嘴角微微扬起,很是讥讽道:“看来,包老爷子仍是舍不下这面子啊!”
“姑娘所说何意?”玉瑶在一旁边为衣熠捏肩捶腿,边疑惑道。
“之前我就提醒过包显凡,包老爷子辞官之后,最好能在尊正帝的面前过的凄惨一些,如此一来,既让尊正帝解了气,又让他不得不出手扶持包家,最起码他们还能从尊正帝的手里拿到一处不错的宅院,虽比不得他们上交的那幢大宅子,但总比城郊的老宅要舒服的多,况且这么一来,还能解了尊正帝的疑心,一举两得!可惜……他们竟然在事情解决后直接去了老宅,如此一来,虽然包老爷子辞了官,也交了所有的身家,但在尊正帝的眼中,定会怀疑他们还有所保留。”
“尊正帝何至于这么小气?”玉瑶有些不信,道:“他可是大宁的帝王,这大宁的每一分每一厘都是他的,既然包家里外都已经掏空了,他又有何可怀疑的?再说了,包家就算存有私心留了一点,那对他来说也只是九牛一毛,何必如此在意?”
“你也说过了,这大宁的每一分每一厘都是尊正帝的,所以对他来说,只是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而已,又怎能称得上小气二字?”不用衣熠开口,一旁的青枢就已经开口为玉瑶解惑了:“尊正帝是不在乎那些钱,他在乎的,是朝廷的大臣们没有得到他的允许,私自从他的口袋里往外掏的举动罢了。”
“哦,原来如此。”玉瑶了解的点了点头,又突然看着衣熠问道:“那包家接下来会如何呢?会受到尊正帝的惩罚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衣熠也不敢保证,“如果尊正帝真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那自会给包家下个绊子,给自己找找痛快。如果尊正帝出乎我所料那般没有对包家下手,那就只能证明一件事。”
“哪件事?”青枢和玉瑶一同脱口而出的问道。
“只能证明,定是有其他事绊住了尊正帝的手脚,让他一时抽不出心思来对付包家。”衣熠挑了挑眉,看着自己的两名婢女,狡黠地笑道。
“哎呀!姑娘!”两名婢女听出了衣熠口中的调笑,均羞恼的出口埋怨,这是自衣熠与时诺见面以后,所露出的第一个笑脸。
这满院子的欢声笑语让前来与衣熠商议事情的迟尉忍不住顿了顿脚步,眼里也露出些许的怀念之色,他轻轻摇了摇头,满含笑意的敲了敲门,看着室内笑闹的众人道:“还不等进门,便听到你们满院子的笑闹之声了,可是有什么喜事?”
“迟小将您来的正好,快来管管我家姑娘吧!”青枢看出了迟尉想要凑趣的意图,也附和道:“姑娘知道婢子们愚笨,专门拿话来戏弄婢子们呢!”
“竟还有这种事?”迟尉挑了挑眉,戏谑的看着衣熠,突然正色道:“姑娘肯逗你们那是你们的福气,像我,可就从没被姑娘戏弄过。”
“哎呀!”玉瑶初时一愣,再仔细一琢磨,也察觉出不对了,满是气恼道:“姑娘欺负人也就罢了,连迟小将都跟着姑娘欺负婢子们,婢子,婢子……婢子才不跟你们说话了呢!”
玉瑶说着,一跺脚跑了出去,青枢也哭笑不得的跺了跺脚,追出去安慰玉瑶了。
“迟哥哥,你看你,都把玉瑶气着了!”衣熠从榻上半坐起来,笑道:“这下可好,屋子里可再没有端茶倒水的人了。”
“非也,非也!”迟尉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随即便被衣熠的话给逗笑了:“这不是还有我吗?”
“你?”衣熠故作惊讶道:“迟哥哥你还会做这等事?怎么之前不曾见过?”
“你这小丫头!”迟尉无奈道:“也不知谁小时候天天磨着我给她泡桂花露来着。”
衣熠听到迟尉的话,笑得像个孩子般无邪,她目露怀念道:“是啊,小的桂花露,最爱阿姊的玫瑰糕,现今迟哥哥尤在身边,可是阿姊……”
衣熠闭了闭眼,神情中带了一抹悲哀。
迟尉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他看着失落又惶恐的衣熠,忍不住用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顶,柔声安慰道:“别怕,都过去了。”
衣熠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再抬起头来时,又恢复了她之前的笑意嫣然:“对了,迟哥哥此事来此是有什么事吗?”
“哦,是有两件事。”迟尉点了点头,正色道:“一是包府之事,不知你可曾听闻?”
“这个青枢已经与我说过了。”衣熠想到包府,还是有些怒其不争道:“包老爷子还是丢不下他这脸面,竟然错失了如此好的时机!咱们就等着吧!包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尊正帝一锅端了。”
“也不是包老爷子的问题,其实导致现今这种境况的,是包夫人。”迟尉叹了口气道:“包夫人在得知包老爷子辞官、包府被充公之后,便带着包尔弥回到了娘家。据说她临走之前还曾威胁包老爷子,若是做出任何阻碍包尔弥前程的事情,那她就让她的父亲——右中郎将周通,对包家施压,让包家的其他人永远也不可能在军中出头。所以包老爷子这也是无奈之举啊!”
“包夫人的父亲竟然是周通?”衣熠惊诧道:“我原以为包夫人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