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家的事,我们可以容后再议,现在还有另一件紧急的事情摆在我们的面前。”迟尉没有替衣熠开心,他说到这儿的时候,脸上突然带了抹凝重之色。
“什么事情?”衣熠见迟尉如此紧张,心里也跟着沉了一沉。
“因为包老爷子的突然请辞,让幕后之手措手不及,未曾来得及阻止,便被包老爷子逃过一劫。现如今大宁朝廷人心惶惶,生怕下一个被斗法的人落在自己头上,许多官员便向尊正帝告病,都在府中忙着处理他们的那些不义之财。”迟尉说着,又忍不住迟疑了一瞬,深深叹了口气道:“而此时,又正逢冬月来临,尊正帝便以驱寒祈福为名,要在宫中大摆宴席,除了在朝臣子以外,还额外邀请了青云书院的众学子们,允许我们携带家眷共赴宫廷盛宴。”
“入宫赴宴?”衣熠皱紧了眉头,担忧的看着迟尉道:“迟哥哥你可去得?”
“我倒是可以。”迟尉看到衣熠对他得担心,欣慰一笑,摸了摸她的头顶道:“如今的我与从前可谓是判若两人,我相信,即便是虎威候站在我的面前,也绝认不出我来。可如今不止有我,还有你。”
“我?”衣熠惊讶了下,随即惊喜道:“迟哥哥,你果真能待我同去?”
“就算是我不想带你去也不可能,尊正帝不知从何处得知了你的消息,特在旨意上说,让你与我同去赴宴。”迟尉不如衣熠那般惊喜,他的神情反倒是颇为难看。
尊正帝至今都没有把月萝收入房中,之前有肖相的暗中相护,现在不止有神秘人暗中守护,还有宫嫔们明面上的相阻,她们生怕月萝在得宠之后,会不会对她们之前的行为施以报复。
所以此次宫宴,虽是与月萝相见的良机,也是衣熠的危机!
迟尉相信,既然他都能看清这宫宴背后种种的危机,那衣熠自然也会看清楚这里面暗藏的风险。
“所以,若是我们能有个法子避开此次宫宴……”
“不行!这宫宴我一定要去!”
还不等迟尉说完,衣熠便打断了他的话,她眼神清亮的看着迟尉,目光之中仿佛早已洞悉所有般。
“赴宫宴,是我们唯一能面见月萝阿姊的机会!我怎可轻易放弃?”衣熠睁着一双亮晶晶,眼睛里仿佛浮上了一层薄雾,“自我们与月萝阿姊在鬼见愁一别,已过了许久,我始终都不知阿姊的近况,虽有青权和玉衡在宫中照料,可若不让我亲自去看一眼,我始终不会放心!”
迟尉劝说无果,最后也只能去找玉瑶,在与她商议之后,才略放了心。
翌日,府中便来了一位姓吴的宫中教养嬷嬷,说是由陛下钦点而来,负责教导衣熠的言谈举止。迟尉很有眼色的多给了吴嬷嬷一些银钱,终于让她答应在教导之余多向衣熠介绍一些宫中的贵人,免得去赴宴之时惹恼了什么大人物。
衣熠本拖着病体,实在不宜多有劳累,可在那位吴嬷嬷严苛的教导下,竟然让衣熠在劳累之余,也将她的病气给散了个七七八八。入宫赴宴的日子越发临近了,衣熠也将宫中的礼仪学的有模有样,对宫内众贵人之间的繁复关系也记得牢了,迟尉为表感谢之意,特意在临入宫前三天,选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让青枢陪着那位吴嬷嬷一起在城内到处转转,在二人临出门之前,迟尉还给了青枢不少的银钱,用以给吴嬷嬷花费。
衣熠难得有了一日休息的时间,让她好抽空泡个澡喝个茶,赖在榻上躺一躺,可直到她刚沐浴完毕,吩咐玉瑶去泡茶时,卢老丈便来禀报,说是前院儿有旧人来访。
“旧人?”衣熠背对着卢老丈坐在梳妆台前,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尤带着水汽,她侧了侧头,语气里颇有玩味:“他可说了是谁?”
“不曾,可小老儿倒是记得他,他是叶公子。”卢老丈微躬着身,头颅也低低的垂了下来,曾经那高人一等的傲慢模样荡然无存,如今只剩下了恭敬。
“叶公子?”衣熠挑了挑眉,转过了面庞,道:“那就把他请进书房吧。”
“是。”卢老丈再次躬身抱拳后,退了下去。
衣熠在踏进书房不多时,叶飞飏便从门口走了进来,边走还边啧啧称叹道:“哎呀呀!女公子这里是越来越繁华了啊!如今连在下都快记不得这宅院最初的模样了。”
“叶公子谬赞了。”衣熠将最后一缕发丝盘至脑后,转身对着叶飞飏盈盈下拜道:“许久不见,叶公子一切安好?”
叶飞飏并没有及时回答衣熠的客套,因为在他看见衣熠转身的一瞬间时,突然愣住了。
面前的女子,身着素白锦蓝缎点点寒梅双绕曲裾,续衽钩边,广袖飘飘,头绾简雅倭堕髻,青丝垂肩,玉簪斜插,暗香萦际,面若夹桃又似瑞雪初晴,目如明珠又似春水荡漾,袅娜纤腰不禁风,略施粉黛貌倾城。身姿娴雅,盈盈一拜间,仿若分花拂柳,体态fēng_liú。
观其相貌,与之前既是相同又是不同,杏脸莺舍,目若青莲,怎一个美字了得?
第一眼已是惊艳——双瞳剪水迎人滟,fēng_liú万种谈笑间。
第二眼便是沉迷——雾鬓风鬟,冰肌玉骨,花开媚脸,星转双眸,只疑洞府神仙落入凡尘,玉臂轻挥花落尽,金履未至蝶先飞,此间哪有好女子,不比西施赛貂蝉。
“叶公子?”
衣熠迟迟等不到叶飞飏的回答,抬头去看,竟见到他一脸呆怔的看着自己,衣熠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