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到我这儿了,那我自然不会亏待你,所以我先给你个活计做做,若是做的好,我就给你个机会,好不好?”
“或许,他投奔之人并非是李盛博,而是其他人呢?”衣熠又反问道。
“其他人?”宋何迷惘道:“还请女公子明示。”
“宋大人,您说,吕闫竑的新东家,会不会就是那位鼎鼎大名的太子殿下?”衣熠伸出一根纤纤玉指,向着自己的头顶微微指了指,意味深长道。
“太、太子殿下?”宋何眨了眨眼,不可置信道:“您怎么会认为是太子殿下呢?虽然邺都城里的局势,也有太子殿下在幕后做推手的功劳,可说到把吕闫竑从肖相的身边夺走,这个……太子殿下手下能人无数,何必特意为吕闫竑花费如此大的功夫?”
“宋大人的意思我也明白,您无非是想说,太子殿下只是想扳倒肖相,他无须出手,坐观虎斗即可。而吕闫竑,也并非是什么大才之士,比不得太子殿下身边的那些门客们,太子殿下何必非要花大价钱将吕闫竑收到他的手下做事,对吧?”衣熠笑了笑,见宋何点了点头后继续说道:“宋大人,您的这个想法若搁在平时,是没有错的,可您现在想想,我们是处在了什么样的局势下,肖相现今的境况又是多么令人堪忧!”
衣熠说着,便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身来,面对宋何侃侃而谈道:“邺都城内的情势,在外人看来是肖相与李盛博二人之间的争斗,但我们知道,这是肖相、李盛博、太子三人之间的角斗。肖相处于劣势,所以跟在他身边的人大多都已离去,他在面临这种局势之下本应一败涂地,而我们的出现、效忠,却给了他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寒门学子的崛起。
寒门学子在朝廷上占有一定的分量,而且寒门学子中大多都因家世贫寒,没有靠山等因由,对皇室最为恭敬,也最为忠心,这对太子而言本应是好事儿,但太子殿下却并不乐见,因此事的发生会让肖相再次崛起,他明白在这个时候,仅凭李盛博是阻拦不了肖相的,所以他会想尽办法削弱肖相的势力。
而在肖相仅存的人手中,摆在明面上的人中,除了宋大人您,就只剩下吕闫竑吕大人、彭轩彭大人和刘孜翟刘大人了,彭大人不需说,他身为肖相的义子,对肖相情深意重,自是不会背叛他,刘大人虽然官职较高,但他这些年来毫无建树,所以在太子的眼中,我家大人并非是他所需要的人物,所以他也不会起什么招揽的心思。只有吕大人,他身为肖相的左膀右臂,能力不用说,自是出众,而且,他对肖相的忠心也并非是牢不可破的,就像宋大人您说的,吕大人只服从他所敬佩之人。
而现在被李盛博逼迫到如此境地的肖相,在吕闫竑的心里,他已经再不是从前那个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肖相爷了,而已他的骄傲,他是绝不会容许自己败在如李盛博这种人的手里的,所以,他会对造成这一切的肖相产生诸如愤怒、厌恶等等的情绪,他之前有多敬重肖相,现在就有多鄙视肖相。而在这个时候,身为当权者,宁国的下一任君王——太子殿下向他递出招揽之意时,他能不动心吗?太子殿下甚至什么好处都不用给他,只需向他勾勾手指,他就能将自己所能给的全数交付到太子殿下的手上,并且不求回报。”
“即便女公子您说的有些道理,但小老儿还是不敢相信,吕闫竑那么能算计的人会不求回报?怎么可能?”宋何蹙起了眉,很是怀疑道。
“他是要有个要求,只是这个要求在我看来,实在是不足挂齿,甚至会让我认为,他是真的不求回报的。”衣熠想了想后,突然说道。
“什么要求?若不是太难的,那我们还是可以满足他,也顺便解决了书童的这个问题。”宋何异想天开道。
“这个我们可满足不了他,因为他此时最想要的,就是脱离肖相,不会被他拖下水去。”衣熠冲着宋何笑了笑,语气轻柔,可听在宋何的耳朵里,却仿佛是一盆冬日里的冰水,将他兜头淋了个透心凉。
“若真如姑娘所说,那我们也只有劫狱这一条路可以走了。”宋何无奈地叹了口气,嘴里喃喃道。
衣熠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两人静坐了一会儿,宋何便告辞离开了。
一切准备妥当,直等明日子时了。
时间如飞梭穿隙,很快便到了宋何与衣熠说的日子,说的时辰了。
亥时三刻,迟尉等人早已整装待发,衣熠备酒在会客室前与众人共饮一杯,怀着担忧而又忐忑的心情将他们送出门外,之后就坐在了书房前的葡萄藤下,遥望着廷尉府的方向。
“姑娘,夜深了,咱们回房歇息去吧。”玉瑶见衣熠一脸的担忧,忍不住出口劝慰道:“孑行公子他们福大命大,这次去不会出事的,姑娘您就放心吧。”
“福大命大……”衣熠嘴里呢喃道:“福大命大的人之所以会福大命大,是因为他们知道生命的不易,从不轻易涉险,而我呢?为了所谓的家国大业,先是让陈哥哥昏迷不醒,以药吊命,现在又一次次的将与我如同兄妹般的迟哥哥送到最危险的地方去,为的,只是一个与我们本不相干的人。你说他们福大命大?就算他们真的是福大命大,可他们只要跟在我身边一天,这福气即便大的过天去,也会在我一次次的安排之下逐渐消散的。”
“姑娘,您说的这是什么傻话?”青枢的声音从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