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之事,阿姊不必忧心。我听闻何炟大统领曾是迟将军的得力干将,因军功卓著才被调遣到御林军做大统领。而何大统领在迟家军时,便有过在短期内把新兵练成老兵的例子,现在想必何大统领也必有其法。”衣熠直接将此事交给了何炟。
“末将确做过此事,却不是将新兵变老兵,是快速让新兵成长起来,熟悉战场。”何炟抱拳道。
“这便足够了。我们只需拖延叛军,以待援军,并非让他们陷阵杀敌。想必何大统领能懂我的意思。”
“若何大统领有把握,如此也算是一计。熠儿,你所说的另一计是什么?”惠文帝点头道。
“这最后一计,便是弃宫。”说着熠儿跪拜下去,叩首道:“父皇,熠儿心知您心中所想。叛军侵占我大黎疆土已有月余,太师早有谏言,奏请使臣出使邻国,以求援兵。但您迟迟不准,就是怕他们有来无回,大黎会瓜分豆剖。可如今!我大黎危在旦夕,倘若...倘若迟将军真的赶不过来......”
“懿敏!你好大的胆子!”惠文帝拍案而起,怒声道:“别说还未到那一步,便是叛军明日便攻破余安!朕也绝不会弃宫而逃!”
“父皇、圣上息怒!”衣煜和满朝文武均跪伏叩首,衣煜为衣熠求情道:“熠儿还小,不懂这其中的利害之处,父皇慢慢教导便好,切勿动怒啊。”
“父皇!”衣熠抬起头,大声说道:“若是还有挽救之计,熠儿也不愿如此。可如今!叛军就在余安城下,再有几日便会攻破城池!即时我大黎皇室将受灭顶之灾!弃宫纵然有千般不好,但唯有一点!就是我大黎皇室的安然无恙!只要我皇室一息尚存,大黎便不会分崩离析!现今女儿竟不知父皇还在犹豫什么!”
“熠儿!住口!”衣熠急声阻止道。
“阿姊,父皇看不明白,连您也看不明白了吗?”衣熠哭道:“迟将军忠肝义胆,却久久未来支援,定是被什么绊住了手脚。昨日听得援军未到,熠儿心里便知不好。倘若是叛军在迟将军归来的路上做伏击,就算是勇猛无双的迟家军也必会被拖住。而我们再无援军,一旦叛军攻破城池,那皇祖母、父皇和阿姊您都该怎么办?父皇,熠儿不想懂那些家国天下,在熠儿的心里,您们才是我的天下!”
“熠儿......”衣熠温柔的拥住衣熠,流下泪来。
惠文帝满面的怒意在衣熠哭诉下慢慢瓦解,他闭了闭眼,缓缓吐出闷在胸口的浊气。他想到了励精图治的皇祖父、英年早逝的父皇、还有馥皇后,恍惚间,眼前似乎还有馥皇后在梅林间对他温柔的笑。
他又想到了德艺双馨的皇长女、早夭的聪慧皇长子、还有自小长在他身边,有着七窍玲珑心的幺女,霎时间,那些似乎很重要的又没有那么重要了。
“都起来吧。”似是苍老了十岁的惠文帝无力的摆摆手,道:“御林军大统领何炟、户部尚书姜诚思、兵部尚书沈律!自今日起,便按懿敏公主所说,办理招兵训兵之事,不得有误!”
“老臣、末将遵旨。”三人立马出列领命。
“退朝。”大太监一声喝,众臣鱼贯而出,随即小太监和侍女们也都离开了。
诺大的荣昭殿里仅余颓然的惠文帝及两位相拥而泣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