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秦子霖电话不断,蹙着眉头好像颇有踌躇。我问他,他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快到zy市下道口了,才终于没憋住道出了实情。
原来现在手里的这个案子是真有点棘手,最后憋红了脸,问我能不能帮他看看。
我一开始觉得他没安好心,跑这么远来看我八成也就是找我帮他看案子的。他当然是极力否认,有点生气。我也有点草木皆兵了,毕竟他不是宋沐寰,不会把利用我放在第一位。然后,我就让他先说说,这案子怎么回事,而且他们cq市的刑侦队怎么管起zy市的案子来了,都跨省了。
原来,这zy市有个安幸县,县里有个丰溪村,村里有个人家姓毛。这毛老爷子丧妻得早,七十多岁了身体衰弱,守着几亩地也种不出什么庄稼,穷得叮当响。虽然有三个儿子,却都不在跟前,连过年都难得回来。老爷子可怜,有时候还得靠乡亲接济。
可没想到,这形式在这个把月里就急速反转了。县里要改造,毛家的土地也在征收范围里,赔偿款简直就是天价,穷得衣裳都没几件替换的毛老爷子忽然成了千万富翁!这倒也算了,真正值钱的还不是这些,倒是毛家居住的那套宅院被判定是前清时期的古宅,有非常多考古价值,眼下估计远在土地之上。
我一听到这就感叹,真是祖上积德啊。
谁知秦子霖却叹气说,毛老爷子也真是穷命,还没享受到富翁的日子就两腿一蹬生了天了。
“那是毛老爷子的死因有蹊跷,你们才来的?”我问。
秦子霖摇摇头,说死了个把月了,经过医院证明是自然死亡,暂时也没什么疑点。他们来这的目的,是因为老爷子的大儿子——被谋杀了!
自从土地征收,毛老爷子的三个儿子都第一时间回来了,上赶着尽孝道,挣表现。可就在老爷子的丧事办完了不久,毛老大就被发现死在了鱼塘里。
“淹死的吗?”
秦子霖说:“对,活活淹死在水里的。就在一天夜里。老大媳妇发现自家男人没回来就到处找,结果发现就死在邻居吴三儿家的鱼塘里。”
“被绑住了吗?”
“没有绑住的痕迹。”
“被打晕了?药物迷晕了?或者,喝醉了?”
秦子霖也摇摇头:“都没有。后经跟他家人证实,他是个旱鸭子,的确是淹死的。”
“既然如此,也可以说是不小心溺水啊,为什么怀疑是谋杀?”我问。
秦子霖说:“吴三儿家的鱼塘离村路还有段距离,地势也不高,还有个斜坡缓冲。什么人路过那儿,再不小心也不至于会掉水里去,何况是旱鸭子吴三儿。他家里人说,他怕水得很,连靠都不会靠近。”
所以,他是被人扔进水里的!
秦子霖举起一根手指说:“还有一点,最奇怪的,我们在毛老大身上发现了很多细小的伤口,像是小刀片之类又细又锋利的东西割破的,足足有四十多个。大小不一,轻重不一,有的流血,有的只是表皮组织割伤,很奇怪。”
是很奇怪。
“是生前留下的吗?”我问。
秦子霖点点头,说都是生前留下的小伤口。
我想了想,也算是脑洞有点大了,此刻我竟然想起了电视剧里容嬷嬷用针扎紫薇的情节。于是问:“莫非他生前还被人拷问过?”
秦子霖说:“可是他没有被绑缚过的痕迹。”
对了,他之前说过,所以被拷问和折磨是不成立到底。那么什么人会任由被割伤四十多道口子而无所谓的吗?
“还有什么疑点吗?”
秦子霖咳嗽了两声,说:“还有就是他死前有过sex的行为。不过,我们和他妻子证实过了,夫妻俩的确那之前同床了,家里人也可以证明老大屋中的确有响动。”
我有点尴尬,说:“哦,那倒也不算什么疑点吧。”
秦子霖又咳嗽了两声,说:“是啊。只是循例调查。”
车子下道不久,我们就拐上了国道,走了一个小时,又拐上了狭窄凌乱的省道,又走了半个小时的山道,才到了那个丰溪村,的确是有够偏远的。不过这地儿山清水秀,空气异常的清新,显得颇有灵气。虽然我不懂风水,但是从宋沐寰那里略了解些皮毛,这地方植被丰茂,山水相得益彰,是个风水宝地。
秦子霖证实了我的想法,说是前清时期有个贝勒爷相中了这里的风水,还这里建了个避暑的别院,种了不少的佳木,还养了不少的珍禽异兽,后来起义军给这儿烧了抢了,仅留了几个破败的宅子。毛家的大宅子,就是其中保存最完好的。
说完,车子转过一座小山坡,眼前一个四门四进的大宅院就映入我的眼中,虽然因为长期失修已经破败得不像话了,但是从那材质、工艺,还有门柱、墙、瓦檐上的精雕细刻还能窥得当年的气势与富贵。
“有专家来看,对着那些木刻石刻抹眼泪,一口一个宝贝。我可不懂这些。”秦子霖挠挠头。
我也不太懂,但是历史文化是能让中华民族人人心中产生共振的那只蝴蝶的翅膀,那种厚重和深刻,让人热血沸腾,精神振奋。我站在门楣之下,也感受到那种久远时空的人文力量的威严,不仅肃然起敬。
“死贱货,你给我等着!”
一声女人嘶叫打破我在心中宁静的凭吊,紧接着,另一个女人闷闷的哭声,门重重的开关声,碗碟的碎裂声,几只鸡的鸣叫声相继而来。
秦子霖叹气,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