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被问了很多问题。问问题的方式我很熟悉,他们在问问题的时候不经意的掺插一些问过的问题,反反复复的攻破人的心里,给被询问的人制造情绪上的压力。我和苏珉虽然只是相关人员,也没能逃过这些套路,生生的折腾了三个小时。
一个刑侦队员送我们出来的时候,遇到了表情非常严肃的厉强。他看了我很多眼,最后也没能说一个字。
我主动上前问他:“厉队长没什么事了吗?”
厉强傲慢的说:“口供我们会仔细核实。之后有什么发现,还会找二位来的。”
我挑了挑眉头,觉得这人刚愎自用,脾气又不好,真是傲娇得麻烦。于是凑近他小声说:“厉队长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了?”
“什么?”他皱了眉。
我说:“如果只是找我俩来录个口供,大可不需要您亲自到车站去。”
厉强扬了扬手,招呼我们到走廊的尽头,然后说:“也不是难题,也不是要求助你们……”他瞟了我一眼,最后还是说,“上次的事……只是觉得你有点小聪明劲儿,可以撇开一些规则观察到别人观察不到的东西……算是……征求意见吧。”
苏珉这个人我是清楚的。他一向正义感十足,不是忸怩作态的那种人。遇到这样的事他绝不会袖手旁观。我也不是小气的人,不愿意和厉强计较。毕竟有人丧生,也和我们有些多多少少的关系,是不可以推辞的。
一路上,厉强跟我们说了这案子的一些情况。也给我们看了许多照片。
首先,那个女死者,是个陌生的面孔,大约30岁出头,长着平平无奇的大众脸,看过一次就会遗忘的那种,没有什么不得了的特征,怎么看都不像是灵能者,更不可能是封媚娘。
她的脖子几乎被勒断,舌头吐了出来,被牙齿紧紧咬住,双眼没能闭合,眼白变成了乌黑,样子极是吓人。
“还有这个。”厉强说着又掏出一份资料递给我,“他徒弟下手很重很重,据法医表示,那瞬间的力量达到了120kg,几乎等于一个职业拳击手的瞬间攻击力。”
我回想那个徒弟的身形,瘦弱,形态猥琐,又听道士师兄说他是游手好闲的人,怎么可能拥有那种力量?我想,这就是厉强疑心的原因。
“有没有可能是别人所谓,嫁祸给他的?”苏珉问,“不是说发现他的时候是昏迷在死者身边吗?”
厉强说:“给那徒弟也做了身体取证,发现他的手指也因为120kg的力量造成了皮肤的磨损。我们做了模拟图,死者和嫌疑人伤口和角度完全对得上。”
那就更奇怪了。
我还算乐观了,到了现场之后,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奇怪!
案发地点是在小饭馆背后那条街,这里有个废旧的宅子,大门被紧紧锁着,门口立着两个空石墩。厉强说,这里是早年间的一个私塾,混战年代被当地一个军阀用来做了绞刑场,挺讽刺的。
我的确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述的感觉,有点沉重和心慌。
我们看到警戒线拉起的地方,白色的线条在地上勾勒着死者肉身最后的姿态,我皱起眉头,后脊梁起了一层薄汗。我看向苏珉,他同样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
因为,没有魂魄!
“确定是在这里遇害的吗?”
厉强说:“地上有很多脚印和挣扎产生的痕迹,经过我们图形模拟,完全吻合。这是很难伪造的。”
可是我没有感觉到魂魄,除了有些心理上的作用,没有一点灵异的感觉。如果真的死在这里,不可能没有魂魄!
“有没有觉得发现什么?”厉强摸摸鼻子,望着天,小声的问我。
我闭目想了一会,说:“嫌疑人自己是怎么说的?”
“死活不认,一哭二闹的,头都撞裂了,上午还送了医院。”厉强叹了口气。
我又看看苏珉,看来他和我一样,都陷入了疑惑。
我明白,这次和刘厂长那次完全不一样。那时候我虽然还不懂阴阳事,但是从很多疑点可以支撑我即使不从刘厂长的魂魄不在现场也能判断案发地点有异。而这次,太诡异,我没有看到魂魄,却直觉告诉我这里就是案发现场。
那么死者的魂魄呢?
我有个不好的猜测。在厉强的追问下,我也依然没有头绪。他很失望,态度也变了。我和苏珉到刑侦队签了个字就被送了出来。道士师兄也和我们一起被送了出来。我看他和刑侦队几个人不断的央求什么,似乎也没得到结果。他看起来有点沮丧,频频叹气,见我们俩还等着他,竟有些感动。
我们三人找了个饭馆吃饭,点了几道菜其实都没有什么胃口。
“我拿些吃饭的玩意都被警察拿走了,非说算什么证物……这叫我以后可咋整?”道士师兄搁下筷子,又骂起那个不争气的徒弟来。
我发现他头发有些松散,这才注意到他的发髻是用一只圆珠笔揪起来的,有些滑稽,就问他怎么回事。
道士师兄说这帮刑侦队的比猴儿还精,连他的发簪也被掏了去化验,说案子结了如果没关系就还给他。
“我那可不是普通的发簪啊!”他说,“别的也就罢了,市面上也能置办。就那发簪可是我师傅的遗物,是‘太阿刺’,流传了几千年的宝贝了……”说着说着又没完没了了。
我一边胡乱听着,一边用筷子扒拉碗里的鸡蛋,没食欲,却让我想起一事。于是对苏珉说:“柳三江想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