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茜请我们去会客室等候,她去请他们的院长过来。
秦子霖告诉我,发现胡宵老人吞吃大量口香糖的人就是院长,而马小茜当时正在照顾别的老人,就是那位行动不便的老太太。
我看了看会客室的摆设,简洁明亮,有着很丰富的色彩,但都是让人舒服的暖色。一个女护工进来给我们倒茶,然后顺手将桌子上一瓶枯萎的花搬了出去。
过了一分钟,她又搬了一盆新鲜的进来,是三朵盛开的向日葵,然后细心的整理了花瓣,洒了水。
秦子霖一直在给我讲先前的案情。我没有全听,完全被这个女护工的举动吸引住了,张口就问:“这花真好看,是真花吗?”
护工小心翼翼的对我说:“啊?是的,还新鲜的呢。”
“这能开几天啊?”
护工说:“就一天,也没放营养液,就拿水养着,过了一夜就蔫了。”
“这么说,每天都换啊?”
护工有些自豪的说:“我们暖阳啊每天都在房里搁鲜花的,不光是会客室,每个老人的房间都有,跟外面的花圃订的,每天都送,就这个点。您看。”她领着我走到窗边,指了指后门的物流通道。那里停着一辆货车,写着一个花圃的名字。两个工人正在将新鲜的向日葵卸货。
也对,每天换花能保持新鲜,能让老人们心情愉快。这些迟暮之人,怎么愿意看着蔫了的花呢?
我伸手在花上划拉了一下,说:“向日葵,没有香味。”
“哈哈哈,要的就是向日葵这种花啊。”一个沉稳爽朗的声音从口外响起,配合着这声音的是个满头白发,个子不高,但是相貌周正,精气神十足的男人。
“院长。”护工唤道。
原来就是这暖阳敬老院的院长了,他叫刘起湘,一口长沙普通话显得非常平易近人。
刘院长走到我旁边,轻轻抚摸了向日葵的花朵,温和的说:“老人家们大多身体机能退化了,呼吸道多多少少都有些问题,有香味的花对他们的健康不好。而且,花香会招引虫子嘛,卫生也不好。况且,这向日葵多好啊,让人一看到就有温暖的正能量,是鼓励老年人的最佳选择呢。”
他们想得的确很周到。这暖阳不愧是市内条件上好的敬老院。
我们坐定后,就开始听院长说起发现胡宵去世那天的事,基本和秦子霖说得一致。
那天,也就是差不多这个时间,上午十点。
马小茜负责的两位老人都是年岁很高基本难以自理生活的了,所以她的任务很重,不仅要帮他们洗漱,喂饭,喂药,还要给他们换衣,整理每天都会脏的床铺。
那天刚刚开始喂胡宵老人喝粥,就听隔壁的老太太哭闹了起来。原来是拉了臭臭,而另一个女护工一番好意想帮她换洗,她却死活都不让,哭闹着就要马小茜。
马小茜只好搁下胡宵老人还未吃完的粥,先去照顾老太太。
刚巧这个点,院长带着几个护工巡视,恰巧就看到了躺在地上抽搐的胡宵老人,边上是一大瓶被打开的口香糖,只有几粒散落在地上,几乎整瓶都被他吞了下去。
院里的人可都惊坏了,护工们报警的报警,打120的打120,最为经验丰富的院长亲自给老人做急救,希望把喉管里的口香糖给抠出来。大家忙活了很久,可还是无济于事,老人送到医院没多久就宣布去世了。
说到这里,院长叹了口气,说已经尽全力了。可老人年纪大了,他也无能为力。
“那口香糖,是哪里来的?”秦子霖问。
院,这种东西不可能进我们院的。我们院里有非常严格的门禁,任何的食品,衣服都会经过严格的审查才能送给老人。别说口香糖了,就是普通的糖果也不允许的。”
“会不会是什么人夹带着进来的?”秦子霖继续问。
院长说:“这也不可能。家属来探望都知道我们的规定,况且这是为了老人好,他们不会故意破坏的。而护工们更不会,她们受过严格的培训,而且都互相监督着,不会有人敢的。”
秦子霖做着笔记,似乎没能想到该问什么。
我却忽然问了一句:“那花呢?”
“花?”
“向日葵啊。不是说每一件送来的东西都会严格审查吗?花呢?会吗?那天胡宵老人出事的时间,不刚好是送花的时间吗?”
院长沉默了几秒,眨了四五下眼睛,然后笑着说:“不可能,怎么会呢?都是一直在送的。”
很显然他已经间接的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对秦子霖使了个眼色。秦子霖心领神会。
聊到中午,我们从敬老院出老。马小茜陪着我们。
“马小姐,今天很感谢你了。”秦子霖微笑着跟她握手。
她很激动,抹了抹手伸出去轻轻握住秦子霖的,脸微微泛红:“没有,感觉也没帮上什么忙……要不,我请你们吃个饭吧。”
“我们麻烦了你,怎么好让你请客?”秦子霖笑着说。
我看了看马小茜失望的脸,于是说:“已经到午饭点了,不管谁请,咱们将就着吃点吧。”
可是暖阳地处安宁的近郊,走了很长一段,也没什么可以吃饭的馆子,只有邻近一个小村子有个便利商店。我们决定吃个酸辣粉,加点关东煮糊弄一下。
秦子霖忙着挑食物,我就拉着马小茜一起选零食。我们走到拜访糖果的货架,我指着一排各式各样的口香糖说:“是哪种?”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