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道士?”我有些惊讶的看了看麻爷,又看了看文凝郁,“封媚娘如果是从蜀中逃出来,那么她遇到老道士会不会也就是在川蜀地界上的?”
文凝郁看着我说:“是。”
“青城山?”
她勾勾嘴角:“不错。”
所以,封媚娘跟着那老道士上了青城山。这倒是出乎我意料的。
文凝郁说:“虽说她曾学得一身制蛊下蛊的毒术,可是被封蛊散所害,早已失了力量。但是她跟着那老道士上山之后三年,重出江湖,已然是毒蛊术中的绝顶高手了。”
麻爷也皱眉问道:“据闻,那封蛊散并不是单单封住蛊术,而是化去蛊,是封家的独门绝学,从来都是用在不孝子弟或者逐出家门的人身上的,无药可解。那道门里,竟然有人能解不成?”
文凝郁说:“这个,后来我不曾听她说过了。终究成了个谜。不过重出江湖后的封媚娘变得越发冷酷无情。她先是屠杀了那土匪寨子里的一百多号人口,又灭了封家……那真是一个活人没有留下。”
我打了个冷战,再恨,连自己全家也没有放过吗?
麻爷又问:“她最恨的不应该是罗家吗?但是涟爷活到八十岁才归西,晚年平静。罗家也始终无事。呵呵,除了我丢了骷髅痣,仿佛湘西没有封媚娘别的踪迹。”
文凝郁半眯着眼说:“至于罗家的事,我后来也没有听她说起过。我只知道她去过罗家,去看过那位罗效涟。她跟我说以前的事情的时候,神志已经有些恍惚了,直到她彻底疯了,失去了消息,我也没能知道原因。可是,她的鬓边永远有一朵蒺藜花,不管到了多大的年纪,都一直戴着。江湖上就因此给了她‘毒蒺藜’这个称呼。”
我紧接着麻爷的话问:“孩子呢?她不是腹中怀了一个孩子吗?”
文凝郁忽然换了一个表情,似乎回想起一个极力想要忘却的事情:“你们知道‘鬼胎’吗?”
鬼胎,旧时指的是一种妇科病症,也叫假胎,胎症。后来又指人的阴险毒辣之心,常有“心怀鬼胎”的成语来比喻。在我们看来,也就是一个隐喻的说法。
但是文凝郁告诉我们的所谓鬼胎,却不是这样。
封媚娘初跟老道士上山的时候,腹中孩子虽然虚弱,倒也还算是活着。她心里带着恨,这孩子又是她最恨的人的,多次想要自己解决掉那孩子。
可是每次都被老道士阻止了。她讲明情由,只说那孩子她要不得。但是老道士却告诉她,若是要想要恢复力量,这个胎确是关键。
文凝郁严肃的说:“我并不知道他们具体是怎么做的,但是那个胎既可以说是死了,也可以说是活着。”
“怎么说?”
“我曾见过一次。那东西变成了恶鬼,终日跟在封媚娘的身边,专好吞吃活人的生灵,也吃阴魔和低等的恶鬼。”文凝郁说,“我曾见过一次。那东西跟在她身后,是个连婴儿的躯体都没能长成的胎,样貌就像个虫子一样蜷缩着,巨大的头颅耷拉着实在是吓人。”
我忽然站了起来,这其中竟然还有这样的相连?他们到底是用的什么办法把一个活胎变成一个鬼的?
先前我曾怀疑那个骷髅痣的制作者懂得门引的法术,所以能把有执念的阴魔送去饿鬼道,但是这回却更加让人匪夷所思了。
人的因果是由他生平的行为所定,死后入轮回道,放下执念生前从善者自然会进入上三道,而作恶者,化出邪骨成了阴魔的,就会进入下三道,这可不是凡胎肉身的人类能决定的事,即便我身为孟婆,也只能开启轮回之门送魂魄入轮回道,却不能决定它们的去处。
可是,这是一个胎,甚至都不能称为“人”,何来的因果?凭什么用他们的人为力量就能决定这死胎去往饿鬼道呢?
在我陷入死结的时候,文凝郁又简单说了她与封媚娘的缘分。她的确是苗人不假,却是个孤儿,无依无靠只能在福利院里生活。第一次看见封媚娘的时候,是她站在三具尸首面前,冷冷的傲视着她弱小的身躯。
她呆住了,却没有害怕,眼睛里只看到地上一朵小小的黄色的花。她捡了起来,递给封媚娘说:“这是什么花?”
封媚娘接过来别在耳边,张大了眼睛说:“蒺藜,是药。”
小文凝郁说:“这花真好看,就是花瓣少了点。”
封媚娘冷哼一声,一把抓住这个女孩子,对她说:“你跟着我走吧。我养大你,教给你本事。”
文凝郁说到这里,感叹道:“或许是我到了她触动的回忆。大概我也给自己捡了一条命。后来,她教过我许多本事,也告诉我许多事。她前头还清醒,每天大多数时间都在说各种各样的事。到了后来,她脑子越来越不清楚,说的话也不清楚了。她消失了许多年了,我也不知道她是死是活。”
我想我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个中疑问,就问她:“她教给你的都是黑苗巫术中的毒蛊之术,那么您可知道‘活尸术’?”
文凝郁不假思索的说:“当然知道。”
我仔细阅读她的神情,这才说:“这门法术,是不是和道门的‘封魂阵’差不多?”
文凝郁说:“可以达到同等的效果,但是施术法却不同。道门里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是把‘封魂阵’列为了禁术的。活尸术却并不是那样的。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我说:“我曾有朋友中了这个法术。”
文凝郁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