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娃不能留下了。”
这是村寨支委会的提议。罗效涟却进行了唯一的否决。他尽力维护了她,为她辩解,告诉大家这女孩子只是因为长期生长在毒蛊世家,才会行事阴毒,专爱练蛊制蛊。他请求一个改变她的机会。
当然这都是出于他的私心。
封媚娘却不知道这些事,只知道其他人不喜欢她,但是罗效涟喜欢她。而她只要他喜欢她就可以了,其他人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罗效涟每天带着她在身边,开始教她认字,教她汉语,教她农业生产和草药医术,还告诉她那些蛊是碰不得的,害人更是万万不可以的。
“可是,我是草鬼婆啊。”她看着他说。
他害怕她那样的眼神,带着无邪的天真,以及可怕的执念,那是根深蒂固的。他开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能改变她。尽管如此,他依然舍不得她。
这天他正在村中为人治疗,又听到传来消息说出事了。
而这次更加严重,听说她竟然用金蛊害了村支书!就因为村支书的女儿与她一起做农活的时候,无意的说了她两句重话。
罗效涟为村支书治好后,愤怒不已,狠狠的训斥了她。
可她依然不认为自己有错,她坚持说,是村支书的女儿骂她毒蛇女人,说她配不上罗效涟。说她什么她都可以忍耐,唯独对于罗效涟的事她极端的生气。
然而,罗效涟却更加生气,他第一次挥了巴掌打了封媚娘。
虽然对着她的泪眼最终还是选择了维护她,可是那一刻他已经觉得无论如何教导,他都改变不了她,也许一切都是个错误。
罗家有得道的长者来劝他,若他真的娶了这个女孩,那么罗家的声誉,罗效涟的声誉,都将毁于一旦。
罗效涟动摇了,他虽然喜欢她,但是他不愿意拿罗家来换这一份感情。可是这孩子如此固执,连退了婚也能找到这里来,恐怕不会轻易让她放弃。
长者说,只有罗效涟另娶他人,才能断了她的念想。
村支书的女儿一直对罗效涟都有好感,村支书和村干部们也都曾经向他提过这门亲事。但是他一心想着封媚娘并未答应,但是碍于村支书的面子又未完全拒绝,想来这或许是唯一的办法。
山里的枫叶红得像血,封媚娘觉得每一片都好美,她花去了一早上的时间选择了她角儿最美最规整最红的几片叶子,她要把它们送给罗效涟。虽然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却不喜欢他生气,只要他不生气她什么都愿意做。所以,道歉什么的,她才不在意。
可是等她下山,捧着心爱的礼物去见他的时候,却看到他牵着村支书女儿的手一同在村中慢慢的走。
那一刻仿佛心脏被人生生剜出,仿佛眼珠子被人抠了下来,仿佛全身都被无数的棍棒打击,仿佛灵魂都被火烧一般。她扯着他质问,哭嚎震天。
他冷冷的看着她,告诉她,他要娶别人了,她必须回话的时候,紧紧的抱着村支书的女儿。而怀里的那个女人得意洋洋的看着她。
她冲着他大叫一声,冲着她再大叫一声,即可将生平学过的最阴毒的金蛊朝着她身上打去。她知道那东西的厉害,那是她的祖父用九十九种炽烈的毒物,花去十年炼制的顶级金蛊,名叫“金乌”,如果被那东西打中,顿时就会在身体里生出九十九条炙火的毒虫,在体内生出火球一般,瞬间就能把人烧成灰烬。
而罗效涟咬了咬牙,横将身体挡在了那女人的面前。
封媚娘见状立刻收了金蛊,因为用力太大,收势太猛,竟将自己弹出去十米之远,撞在一棵枫树下,胃中鲜血涌出口鼻,痛到全身散裂开来。
鲜红的枫叶散了一地,比起她早上捡来的更红,或许是因为染了她的血。
罗效涟见她重伤,心里焦急想要上前救她,却被女人一把抓住。
“涟哥哥,我怕,那女人是个毒物。”女人扑倒在罗效涟的怀里。
罗效涟缓过神来,此刻必然要心狠绝情,才能顾全大局。于是也顺势报紧了那女人。远远的,冷冷的对封媚娘说:“这里不是你该待着的地方,你回家吧,回你爹娘身边去。”
他紧紧抱着别人,落下的枫叶一片片下着血红的雪遮挡了她眼前的世界。她仰天长啸一声,震得地动山摇,绝望而愤恨。
她靠着自己的记忆,狼狈的逃回了家。可是迎接她的并不是父母担忧的脸,族人热情的期待,而是鄙夷与冷漠。
浑浑噩噩的两天后,她的父亲狠厉的告知她。罗家上下决定竟然要把她嫁给山中土匪头子当二姨太。她自然不肯。
“哼,被人退婚,还恬不知耻的倒贴上去这么多时日,又让人赶了回来。眼下,谁还当你是个黄花闺女?人家肯要你便不错了,好歹上山衣食无忧,你还敢挑选?”父亲冷冷的对她说。
她激烈的反抗,却被锁在了屋子里。为了不使她使毒害人,父亲竟然在她的食物里下了“封蛊散”,一觉醒来竟然多年所学的蛊术全都被封住了。
她被强行抬上了山,她被绑成了粽子,哭哑了嗓子也没有用,被那个喝得全身酒气的老土匪霸占了。
一年后,她怀上了一个孩子。可这仍然没有打消她逃跑的念头。也全靠有了这个孩子,土匪寨子对她的管制倒是轻了许多。
终于在一次酒宴后,成全了那老土匪兽性之后,咬了咬牙,从后山沟跳了下去。
她逃了出来,却不知道该往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