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身上传来几处冰冷剧痛,直痛彻心扉,林彦终是闷哼了一声,连胯下的战马都被射中了几箭,不由得发出了阵阵悲鸣。
而这一阵箭雨过后,便再也没有箭雨飞来,林彦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浑身仿佛被抽去力气一般,身形不免有些摇晃不定,再一低头看去,只见自己身前正插着几支箭矢,虽是因为有甲胄防护而没入得不深,但毕竟还是钻入了自己的血肉当中,直疼得林彦眉头微跳,面色也跟着变得惨白了起来。
“将军!?”
远处,一众天秦骑军还在与叛军厮杀不断,可看着自家将军在那一阵箭雨之下竟是负伤,登时就有亲卫大呼了一声,眼中满是惊慌之色,当下也顾不得其他,这就立马打马冲向林彦所在,要护得自家将军周全。
但亲眼看着林彦被箭矢射中,那员叛军将领却是喜出望外,面上的喜色可是流露无遗,指着林彦便叫嚣着嚷道:“哈哈哈哈哈!独身一人也能挡下飞矢,本将军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到头来还不是要死在本将军的手中!?”
说着这话,那员叛军将领傲然昂首地环视了一眼四周,看向身周那些手持弓箭的部下,正是他们射出的箭雨使得那林彦负伤在身,叛军将领心中顿时只觉万分满意,好似林彦身中数箭皆是由他亲手造成的一般。
不过,有道是“趁你病、要你命”,眼下林彦身中数箭,受伤可是不轻,其实力定然大打折扣,若是不趁着现在这大好机会杀了林彦的话,要是等林彦那些亲卫将其救下护住,自己想要取林彦性命,恐怕又要再费上一番功夫才行…
心中念着这些,那员叛军将领也不犹豫,这就冲着左右部下大声喝道:“全军压上,将那叛徒林彦给本将军碎尸万段,本将军定有重赏!”
一听取林彦性命者能得重赏,那些叛军士卒们的眼中皆是露出贪婪狂喜之色,也无需自家将军再下达号令,那些叛军士卒便一同朝着林彦所在冲去,皆是想要第一个砍下林彦的首级,唯恐自己会落后于人。
之前林彦大展神威,一人一戟也不知杀了多少叛军士卒,其他的叛军士卒忌惮林彦武艺gāo qiáng,心里多少都会有些贪生怕死、不敢冒然上前,就怕自己也会如那些死去的同袍一般,死在林彦的长戟之下。可现在有了自家将军这话,正是“富贵险中求”,那林彦已是身中数箭受了重伤,可是不能再逞威风,自己又何必惧他?
于是数千叛军士卒尽皆兴奋不已地向着林彦所在杀去,已是将林彦看成了案板上的鱼肉,只差任人宰割,却是让那些天秦骑军看得神色大惊,不敢让叛军士卒再伤到自家将军,于是一个个皆是拼尽全力地杀开一条血路,想要将自家将军从叛军的包围当中解救出来,奈何此处的叛军实在太多,数百天秦骑军又不得地方腾挪施展,便是迟迟都无法靠近林彦所在。
可看着眼前的一幕,那员叛军将领更是激动不已,好似已经看到林彦惨死在万军丛中、被碎尸万段一般。若不是心中忌惮着林彦的武艺,看着林彦此时还有一口气在,也不知林彦是否还有气力杀敌,那员叛军将领只怕早就亲自提刀去将林彦一刀斩于马下。
提戟端坐在战马之上,胯下的战马因为被箭矢射中,都不禁有些摇晃起来,更不用说同样身中数箭的林彦,他只觉自己此时已是累到了极点。,好像随时都能倒下睡去,却又要强忍着身上的剧痛,保持着脑中最后的一丝清明,不敢让自己跌落下马去。
“……”
一阵默然无声,林彦只在咬牙硬撑,待得稍稍缓过劲来些许,可身上的剧痛仍是久久不见散去,林彦也无心理会,只是吃力地直起身子,又将月牙戟提在身侧,毕竟这是在战场之上,自己还未能带着部下突围而出,四周满是叛军虎视眈眈,手里杀人保命的兵器可是不能丢下。
而抬头起来之后,林彦皱眉睁眼,目光望向四周,正巧见到那些叛军士卒正络绎不绝地向着自己所在杀来,耳中充斥着叫杀之声,连绵不绝地从四面八方响起,直让林彦见状之后神色立变,心道眼下可是关乎到自己生死存亡的一刻,自己又如何能够掉以轻心?
念及至此,林彦立马敛起了心神,顾不得身上可是中了数箭,伤口还在向外冒着鲜血,只是伸出手来抓在箭矢之上,便将箭矢折为两段地丢下,那些叛军士卒趁着这几息地功夫又冲近了许多,但林彦已是再次作好了厮杀的准备,手中月牙戟被紧紧握住,随后绕着身周缓缓地一挥,看起来可不像是一副负伤在身的样子。
“他…这怎么会!?”
远远地看着林彦竟然还有力气动弹,那月牙戟在其手中还能舞动,直让那员叛军将领看得脸色一变,心里不禁暗自叫着庆幸,幸好自己没有头脑一热地亲自提刀上去取林彦性命,否则以林彦现在的样子看来,好似还有着一战之力,自己都不见得会是负伤之后林彦的对手…
“咕噜…”
仅是生出这么几个念头,便让那员叛军将领心里产生了一股后怕之感,但也不及多想,远方的部下已是冲到了林彦的身周附近,便见有几名叛军士卒举着兵器杀向林彦,好像此时的林彦在他们面前只能坐以待毙,全然不会有还手之力。
“这家伙…”
望着自己那些部下不约而同地扑向林彦,那员叛军将领神色怔然地低语了一声,远处身中数箭的身影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