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唐有些茫然的看着穆丰的袍袖,手指比划了一下,又颓然放下。
这时候他不知道说什么好,是应该把玉观音要回来,还感谢穆丰把灾祸担在身上。
宿竹心更不知所措。
因为穆丰是他请来救助的,结果把人救了不说,还把灾祸给担了去。这么仗义,绝对超越了朋友、友情的概念,让他怎么感谢都不为过。
穆丰拍了拍宿竹心的肩头:“这跟你没关系,是我看不过张姒,想跟他再斗一下。”
狐唐咧了下嘴,没有说话。
穆丰的话他跟本不信。
当然,要说穆丰贪图吸月玉观音,他更不相信。
不说玉观音值不值得穆丰对他下手,单说穆丰想要能要不来吗?
何必说假话从他手里骗!
他俩不知道穆丰真没骗他们,说的意思就是他真正的想法。
在少谷雅居,穆丰就知道,他待的时间不多了。
然后呢?
回九华别院吗?
去见师父、师兄弟们吗?
从内心讲穆丰排斥他回古州的举动。
为什么?
因为桐城关一战,穆丰在古州不是小人物了。
不仅是江湖、武林、宗门世家,更在朝堂上名彻九州上层。
穆丰身份很神秘,可那要看在哪儿,在普通人眼里的神秘在这些人眼中,是无法遮掩的。
当然,荀洛不说穆丰不说,即便是这些人,也仅仅能查到穆丰到小牛谷柳家之后,以及柳家为他仿照的童年生活。
这么说吧,如果他回去,回到九华别院,凭借桐城关三年表现,他的生活将不再平静。
那不是穆丰想要的。
现在呢?
经过古泾河一役,苦行道君知道了他的身份,知道他就是依据一座桐城关硬抗他们三年,让他们无数人苦心毁之一旦的穆统领,他再留在少谷峰依然没有意义。
下一步做什么?
吸月玉观音以及苦行道君一纸道君令,正好给穆丰一个借口。
不只是让穆丰有事可做,更可以借此试剑天下。
实打实的说,穆丰到此世间二十多年,接触过各方高手,却从未真正接触过江湖、武林、天下人,虽然生活在一个共同天地,但真正说起来,其实并非生活在同一个世界里。
朝堂是一个世界,世家豪门是一个世界,武林是一个世界,江湖是另外一个世界。
这四个世界都凌驾在普通百姓之上,对百姓来说,也许有也许没有。
认为有的,是因为他们达到一定高度,可以参与进去。
认为没有的,也无所谓,因为他们达不到那个高度,终其一生也接触不到那个世界。
对百姓来说无论参与与否,其实都是一生。
可对穆丰来说,却是不行:“这么大的世界,这么精彩的生活,如果不能亲眼见识一番,任凭他在那里自行发展,即便登上武之巅峰也是一种无法弥补的遗憾!”
穆丰知道,自己很贪心,不仅痴迷于武道,还贪图时间一切美好事物。
否则前世他也不能把自己最好的时间留给岳家军,而后拖着残躯走遍神州大地。
似乎想到未来精彩的生活,穆丰的身体激动得都有些颤抖。
狐唐不知道穆丰站在哪,眺望天空,甚至连嘴角都泛着笑意,到底在想什么,但不耽误他继续说话:“前辈,这尊吸月玉观音应该是十五日月圆玉观音。”
穆丰头缓缓落下,伸手从袖中把包裹拿了出来,破开外面包裹露出里面玉观音。
吸月玉观音不过尺许高,脚踩莲花须弥座,头微抬,侧仰,望向天空。
左手持清静琉璃瓶,高举过头,右手触地,作降魔印,造型饱满,面目安详,玉色圆润无暇,望之高雅纯洁。
“果然不愧有天珍至宝之称的吸月玉观音。”
穆丰的目光在玉观音手上的清静琉璃瓶上仔细打量一番。
他发现,即便是白昼,吸月玉观音身外仍然泛着一圈柔和的光晕。
穆丰伸手比试一下,光晕竟然有一匝长,甚是清晰。
他又侧过头打量一下清静琉璃瓶。
瓶里果然有一块圆玉,静静的坐在瓶底,看模样比瓶肚略小,却比瓶颈略大。
狐唐伸手在瓶底指了一下道:“月初时这个地方会泛出一抹白晕,并随着明月而逐渐升起,待到明月当空时升至瓶颈,然后逐渐回落,在天边泛白时,回落底部。”
“每日都如此吗?”
宿竹心也好奇的凑了过来。
狐唐摇头道:“我试过,几乎每天夜里它都会亮,不过光晕很淡,唯有十五日圆月之时才会大放光明。”
说完他的手在莲花座上指了指。
“要注意的是这里,似乎真元输入它就会大放光明,同时你看这里...”
说着狐唐的手在莲叶上一指。
穆丰、宿竹心同时望向观音脚踏的莲花须弥座,将然是四座莲花台。
最低一层十二片莲叶,第二层八片莲叶,第三次六片莲叶,最高一层四片莲叶。
“上下一数,正好三十片莲叶。”
狐唐点着莲叶道。
“平时,一日亮一片,每日各不同。可若在莲台上输入真元,就可以点亮整整三十片莲叶。”
说完,他目光炯炯的看着穆丰道:“在唐平、汤泉两县起事那夜,莲台就同时有两片莲叶泛起光芒。”
瞬间,穆丰、宿竹心就懂了。
吸月玉观音夜放光明似乎能够让三十尊观音像超越距离关联在一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