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笙歌整个人失神的样子,拾锦忍不住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大小姐,您……怎么了?”
被拾锦这么一拍,笙歌便收住思绪,回过神来,慢慢低语道:“我一边想着替我那个未出世的孩子讨个说法,一边又不想大少爷为了我把事情做绝,真到了那一步,只怕……也许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了。”
拾锦听了,脸上不无露出一抹惊讶的神色来,她不解的问:“大小姐不想顾家的人为难,难道大小姐就不想想小主子了吗,一个尚未出世的小生命,姚玲都可以狠心到下此毒手,如果这次要是这么轻易放过她,难保她下次不会再加害大小姐您,她这样的人,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奴婢觉得就该让姑爷狠狠惩罚她才行,以告慰小主子在天之灵。”
拾锦越说越气愤,要是可以的话,她现在恨不得就去找姚玲算账,哪怕赔上她这条路,她也是心甘情愿的。脑海闪出这个念头时,她便向笙歌说道,“大小姐要是不想顾家人为难,奴婢愿意一命抵一命替主子报仇去。”
话一出,笙歌瞬间冒了冷汗来,她当场呵斥拾锦:“你在胡说什么,你我从小一块长大,我已经没了孩子,难道你还要我再失去一个体己的人不成,倘若你真要背着我去找姚玲算账,那么我木笙歌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的。”
笙歌说的并不是气话,名义上她们是主仆,在笙歌心里,却从未把拾锦当作丫鬟看待,拾锦对她而言,更像个能说心事的人。一个性格寡淡的人,能对别人敞开心扉说心里的话,可见这个人对自己是有多重要。
见自家的姑娘为自己刚才说的话如此生气,拾锦顾不得许多,赶忙答应道:“大小姐您别生气,奴婢知错了,当奴婢一时失言说错了话。你现在得静养,不宜动怒伤了身子。奴婢答应您,不去找姚玲便是。”
听到拾锦答应不去找姚玲,笙歌才放下心来。她说:“别为了这样的人赔上了自己的命,她还不值得你这么做,要真想报答我,就给我好好的活着。人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
拾锦点点头,明明是她安慰主子才是,反倒是被主子安慰,拾锦有些过意不去。
这时,府里的下人送来了补品,拾锦抬头看去,是姑爷的人。自打有了流产一事,顾以澂便对笙歌的日常饮食分外上心,生怕再出现什么差池。
拾锦走过去接过补品,然后又回到了笙歌的身旁。
“大小姐,您看,姑爷吩咐厨房煮了些补品给您补身子,放凉了不大好,您看要不要现在吃点?”
笙歌看了一眼拾锦手上冒着热气的碗,想起之前顾以澂亲自带来的补品,因为放凉了便撤了下去,于是点头道:“也好。”
听言,拾锦眸中带喜,想起前些日子主子不吃不喝的情景,现在肯吃东西了,对比之下,拾锦自然是开心的,她小心的用勺子舀了一勺吹了吹热气,喂笙歌一口一口的吃。
吃了东西,笙歌便睡下了,拾锦便一直守在身旁,寸步不离。
待笙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这时素织也已从外面回来了。
难得安稳的睡了一觉,相比之前,笙歌的气色看上去明显好了一些,只不过人看着还是很憔悴,身子还是虚弱的。
见素织回来了,笙歌问她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素织上前回禀道:“回来有一会了,见大小姐正睡着在,便和拾锦姐守在一旁,没敢出声打扰。”
难得见自家姑娘睡着,身为贴身丫鬟,自然是想她能够多休息,最近因为伤心过度,睡的实在太少,一双哭肿了的眼睛让人见了直心疼。
笙歌抬头看了看外面,已是傍晚,这一觉睡得确实是够久的。
拾锦想着这一天她也没怎么吃东西,怕她饿了,于是说道:“小姐有什么想吃的没,奴婢去厨房给您做。”
笙歌这会还不饿,她冲拾锦摆手说:“过会再去吧。”
说着,她把目光移到了素织的身上,开口问她:“你去了这么久,白天发生的事情,你且给我说来听听。”
素织已做好了向她回禀的准备,她应答着将白天的情况说了一遍:“今日是姚老爷和夫人为了姚玲的事来府的,由二夫人亲自陪同去找了将军和大夫人,应该是替他们的女儿求情来的。姑爷进去了一会就出来了,奴婢没敢离的太近,悄悄的躲在一出等着。姑爷出来的时候,姚家的那位夫人跟在后面求着,不过姑爷却丝毫不买账,还说了些狠话,听得姚家那位夫人差点晕了过去。”
笙歌听得心中一征,抓着素织的衣袖,问道:“以澂,他都说了些什么狠话?”
素织如实回道:“姑爷说天做孽尤可恕,自做孽不可活,姚玲生了这般歹毒的心肠,他是不会就这么原谅的,她得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笙歌睁大了眼睛,不无惊讶道:“他真这么说?”
素织点点头,答道:“姑爷当时就是这么说的,奴婢当时离得不近,但说话的声音却听得清清楚楚,任凭姚夫人如何求情,姑爷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态度十分决绝,看样子,姑爷是打定了主意要替小主子讨一个公道。”语气顿了顿,又说,“不过,奴婢觉得这样再好不过,也该让那个姚玲得到应有的惩罚,否则真以为无法无天了。”
素织自顾自的说着,却没留意到此时笙歌异样的神情,她慢慢放开了抓着素织的衣袖。喃喃道:“听你这么说,他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