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淳回到了翠居阁,见了姚氏,就将自己今日听到的事情一字不漏的禀告了她。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奴婢当时躲在角落里,没有过去问个仔细,怕惹了她们怀疑。二夫人您是知道的,那个紫竹一向多心的很,我只能躲在一旁偷听。不过不出二夫人您所料,这事果然蹊跷。”
姚氏听后脸色十分难看,当即冷笑道:“我就说嘛,这事果然没那么简单。”
蓉淳点头应道:“要不是涣洗院那个丫鬟看到大少爷昨晚去了墓地,也不敢往这方面去想,奴婢本来还想听听她们下面说的事,谁知那个紫竹有意不想事情张扬,便让人都散了去……幸亏奴婢当时没有走,那个紫竹嘴上说无中生有,她和若秋私下里的对话无不表露她心中也是怀疑的,这么看来,这府上知情的人还是大有人在的。”
好在还是打听到一些事情的,姚氏看了蓉淳一眼,放缓了声音,说:“这事你做得很好,至少证明了我之前的猜测。”
蓉淳听了,灵机一动,问道:“不知这件事,二夫人您打算怎么做?”
以二夫人的为人,这件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但蓉淳并不清楚她心中的打算,万一真有这么个人,不知道二夫人会如何处置这个人,不管怎么样,肯定不会轻饶了的。
她倒是很好奇这人究竟是谁,甚至迫不及待的等着看一场好戏。想起今日在丫鬟所偷听的情景,她心里的火难以平复,也该是时候弄出了事来,让那些人知道多管闲事的下场。
姚氏静想了片刻,眸子一千闪,朝蓉淳吩咐道:“这事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暂时不要声张,免得打草惊蛇。”语气停顿了一下,“先去涣洗院把那个丫鬟带过来,我有话要问她。”
蓉淳一听,眼前一亮,立马答应道:“是,奴婢就这去把那个丫鬟带来。”
人走了后,姚氏抚摸着手上的玉戒指,虽然事情有了眉目,但她却一点都笑不出来,如今张氏和大少爷母子相认,一直以来她最担心也最惶恐的事情终究还是生了,原本她还可以利用大少爷对张氏的误会,从旁添油加醋。现在看来,是再无可能了。
这么下去的话,说不定她在顾家的地位也会岌岌可危。
蓉淳按照姚氏的吩咐很快来到了涣洗院,她四处望了望,一眼便认出了那个丫鬟,她缓步走了过去。
正在洗衣服的那个丫鬟听到有脚步声朝她这边走来,本能的抬了头,身子顿时一惊。
“蓉淳姑娘……”她忍不住喊道,赶忙放下手中的活,朝她见了礼,“姑娘,你怎么过来了?”像蓉淳这样一等大丫头应该在主子身边伺候才是,这种干粗活的地方,委实不应该过来的,而且平日里蓉淳就很少来这种地方。
小丫头惊讶也是难免的。
蓉淳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丫头,又四下扫了一眼周围和其他正在干活的丫鬟,眼里满满的不屑。要不是二夫人,她可不愿来这种地方,低头间无意间看到她的一双鞋子因地上的水弄湿了,便一阵嫌弃的往后挪了挪。
“这都是什么地方,连个站脚的地方都没有,好好的一双鞋子就这么被弄湿了,倒是可惜了我的鞋子。”
听到这话,小丫鬟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早已湿透的鞋子,压着心中的不快,回道:“浣衣院平常就是这个样子,姑娘要是没别的事,还是别往经常到这里来,弄脏了你的鞋子可不好。”
蓉淳目光带怒的看了一眼那丫鬟,如今倒是敢这么跟她说话了,放在以前,见了她都是一脸笑意的恭维着她。心中一时间冒了些火,想起临走之前二夫人交代的事情,到底还是将性子压了下去,她扯了扯嘴角,语气平淡的说道:“倒不是我非要过来,而是二夫人找你有事,这不就派我过来请你过去一趟。”
说话时,蓉淳故意在“请”字上加重了音调。
那丫头一听是二夫人让她过去,整个人都傻了眼。她来府里这么多年了,可从来没有得二夫人的召见,况且谁人不知道翠居阁那位主子的为人,那可是个难伺候的女人。
想当初少夫人身边的一个丫鬟冒犯了蓉淳,被打得不成样子,最后还是少夫人不忍心出了面,才平息了这件事。
想到这里,那丫鬟吓得腿都软了,心里满是担忧,她抬头看着蓉淳,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怯怯的问道:“姑娘可知二夫人找奴婢所谓何事?”事先知道什么事,去了心里也有个底。到那也不至于怕说错了话冒犯了二夫人。
谁知蓉淳却有意不说:“主子的心思哪是我们这些奴婢能够随意揣测的,二夫人既然找你过去,想必是有事情,你也别耽误了,赶紧跟我过去,回头让二夫人久等了,可不好。你说是不是?”
说话间,蓉淳强势的性子再明显不过。
此话一出,小丫鬟脸色都变了,她可不敢让翠居阁的那位主子等她,府上谁人不知二夫人是最不喜欢等人的,何况她还是一个身份卑微的丫鬟,想都是不敢想的。
小丫鬟一边害怕,一边犹豫的应诺道:“要不请蓉淳姑娘等奴婢一下,奴婢回屋里换身干净的衣裳再过去,这样子过去总归不太好。”
她觉得头一次去见姚氏,唐突了可不好。
蓉淳听了之后,脸色一冷,也懒得抬眼看她,满不在意道:“有什么好不好的,难道你真想二夫人等你一个奴婢,二夫人是什么人,你别往了自己的身份。”
蓉淳说话一向不考虑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