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蓉淳已经是六神无主了,方才的信誓旦旦早没了影,更多的是惊慌和恐惧,听到笙歌问她话时,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指着宝斋坊的老板,说:“你胡说,我什么时候给你钱了,当着这么多人,你可不能冤枉我。”
蓉淳再如何辩解,大家看她的目光一时变了样。宝斋坊老板亲自当场对质,她纵然有几张嘴,也难以为自己说清了。蓉淳求救似的看向姚氏,她想,眼下也只有姚氏能救她了。
相比蓉淳的慌张,姚氏倒是显得淡定了许多,她看向笙歌说道:“我听丫鬟说之前少夫人为了维护若秋这丫头,可是打紧的很,如今看来倒是真的。就连宝斋坊的老板都请了来,看来花了不少心思,不过他既能收了银子,难保不会被价高者收买了去,谁知道他说的话可不可信,说不定有意诬陷我的丫鬟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姚氏是想歪曲事实,打算来个抵赖,打死不承认。
宝斋坊的老板听了,吓得一身冷汗,他忙伸手用袖子哆嗦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磕头直呼道:“大夫人和二夫人明鉴,小的说的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欺瞒。”
他这才意识到方才自己的那番话只怕是已经得罪了顾家这位二夫人。若然他不这么做,将事情说清楚的话,恐怕得罪的人会更多。
他不过是一小小玉器店的老板,对于这些身份和地位,都望城莫及的人,他是惹不起的,权衡之下,他只能选择得罪顾家的二夫人。
笙歌似乎料到了姚氏会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就像上次一样,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让自己的丫鬟替了过。她只是没想到姚氏竟会这样说,很难想象的出这是堂堂的顾家二夫人会说出的话。有一时她都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笙歌重新回了座位,不动声色的说:“二娘这么说,如此,那么方才蓉淳说的话也就不作数了。”
姚氏阴沉着脸,没有说话,倒是蓉淳,为表自己的忠心,她心虚低声道:“奴婢没……没有说谎,奴婢是被人诬陷的……”声音听着都颤抖,哪里有刚才一半的压人气势。
笙歌一时觉得好笑,事到如今,蓉淳居然还说自己无辜,她如果真是无辜,那么今日宝斋坊的老板也就不会过来。笙歌抬眸看着她说:“是吗?那真是奇怪了,这么多人呢,宝斋坊的老板偏偏不说别人,反倒诬陷你,他是和你有仇不成,今个人也在场,你倒是问问他究竟有没有诬陷于你?”
蓉淳咬着牙,没有坑声,当初她给他钱的时候却是理直气壮的样子,眼下她反而不敢看对方,更别说要当着众人的面和宝斋坊的老板对质了,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吗。
蓉淳身子打着哆嗦,她低着头没有答话。
事情已经明了,笙歌也就不再多言,只看了一眼张氏,便端起茶杯自顾的喝起茶来,她想,剩下的事,该是交给张氏了。
张氏心下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便出声对姚氏道:“二夫人,你说我的丫鬟弄碎了你的玉镯,可眼前这情况似乎并非如此,你的丫鬟与宝斋坊老板的说辞前后不一,她的你的人,不知妹妹可否知道些原委?”
姚氏皱着眉,反问道:“姐姐你这是何意,难道你怀疑是我教唆这丫头这么做的不成?老爷既然把管家的大权交到你手上,姐姐说话可要凭证据,万一让人传了是非,坏了名声可不大好。”
只怕谁先坏了名声,还不一定呢。
张氏看了姚氏一眼,声音不自觉的提了上来:“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既问心无愧,又何惧别人背后的议论。二夫人既然没做过,又何必在乎别人说什么呢。”她总觉得这件事与姚氏有关,奈何想让对方承认,实在困难。张氏随把目光放到了蓉淳身上,这件事关键之处还在这丫头,而此刻宝斋坊老板的出现,已然让她一时乱了方寸,从她这里入手,兴许是个办法。
张氏便问起蓉淳来:“你口口声声说是若秋弄坏了玉镯,如今宝斋坊老板在这,你不反省认错就罢了,还喊着自己冤枉,你当真以为我变糊涂,不辩是非了。还不快老实交代到底为何要陷害若秋,她是哪里招惹了你,要你这般歹毒的害她,污蔑于她?”
蓉淳一听,脊背发凉,整个人瞬时就不好了,大夫人这是摆明了相信宝斋坊老板的话,那她解释再多也是枉然的。
若秋是大夫人的人,今日她污蔑她,做出这等事,大夫人定然是不会轻饶了自己的,说不定把自己赶出府的可能都有。如果真赶出了府,那她下辈子岂不是都完了。她还指望着赚了银两,后半辈子能嫁户好人家过日子呢。
蓉淳被这个可怕的想法吓得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她哀求的目光望向姚氏,想着二夫人能看在自己尽心为她办这件事的份上,帮自己说几句好话,谁知,二夫人却久久没有开口。
蓉淳猛然明白了过来,眼下这种情况,无疑是她把所有的过错都认了,才是最好的结果,想必也是二夫人希望看到的。
蓉淳心中划过莫名的悲伤来,她想起了今早发生在翠居阁的一幕……
今早她给二夫人梳妆时,二夫人拿着那个玛瑙玉镯,看着玉镯时想起了往事便出了神,等到回过神,因一时没注意,手一松,玉镯掉在了地上,摔碎了。
当时她看到后一下子愣住了,直到发现二夫人的脸色很难看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忙蹲下身子去捡摔碎的玉镯。
等到她把地上的碎了的玉镯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