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的马蹄声雷动,骑兵冲锋的声音也不断响起,此处乃是平坦的旷野,追击过来白波军根本抵挡不住冲锋而至的西凉骑兵,大批追击得气喘吁吁的白波士卒,一遭遇西凉骑兵,毫无反击之力,如同麦子一般成排倒下。

胡才、韩暹为了追杀杨奉,一路上抛下了诸多兵马,只带了最精锐的兵马分兵包抄,没想到竟在此处旷野,遭遇上了驰援杨奉的翟郝、孟突所部的西凉骑兵。

眼看大势已去,步卒大半被西凉骑兵冲散,己方又不知道西凉军还有多少兵马正在赶来,胡才、韩暹两人虽然来不及碰面合计,但却都想到了一块,连忙下令所部撤退。

很快,白波军仓皇掉头逃窜,西凉骑兵疾驰追击。

而杨奉刚从死里逃生的喜悦缓过来没多久,很快就又乐极生悲了。

因为他发现,这些冲锋而来的白波军不分敌友,除了抛弃兵甲、跪地求饶的白波士卒外,其他一律冲撞砍杀,毫不留情,连他所部的败卒也被斩杀不少。

“渠帅,性命要紧,先且跪地吧。”

身边的护卫拉着杨奉下跪,杨奉犹豫了一下,在昔日实力强横的郭太面前,他尚且不用只需行礼,不用下跪,怎么到了今日,却反要跪西凉军的小卒。

只是听着耳边马蹄声越来越近,杨奉想了想,终究还是丢弃了手中的兵器,脱去兜鍪,顿首跪在地上。

马蹄声不时从他们的身边响过,带起了一阵阵劲风,不时还有几块泥土飞溅到杨奉的头上。

将头顿在地面上不过是一阵儿,但在杨奉心中,这屈辱的时刻,却仿佛有一辈子那么长。

当他急不可耐地重新抬头,要站起身子时,却是已经有西凉骑兵来到他的附近。

“贼寇莫要妄动,放杖弃甲,不然我等就放箭了!”

两名西凉骑兵靠近杨奉这一撮人附近,看到杨奉这个披甲的白波贼想要妄动,当即就大声喊道,听这语气,甚是不耐烦,若非有军令投降不杀在先,只怕这两名西凉骑兵,早就射杀杨奉,将这枚不俗的头颅收为军功了。

“我是杨奉,我要见阎校尉!”

“管你是羊粪马粪,解甲放杖!”

利箭扣在弦上,瞬息可至。杨奉饶是杀人如麻,但当被别人瞄准的时候,还是感到了一阵头发麻,他咬咬牙,屈辱地将兵刃、兜鍪扔得远远的,又在身边护卫的帮助下,将铠甲卸了下来,抛在一边,当牵动他身上的伤口时,又疼得他呲牙咧嘴的。

等到杨奉解甲后,两名西凉骑兵才稍稍放松下来,杨奉见状,又大喊起来,只是语气已经软了下来。

“我是白波渠帅杨奉,我与你等的校尉素来交好,两位军士,还请通报一声。”

两名西凉骑兵相视一眼,其中一名继续举着弓箭,另外一名不耐烦地谩骂一声,拍马就往不远处的骑群驰去。

杨奉不敢轻动,只能够又屈辱又羞愤地跪在地上,一肚子火气地等着西凉兵来人接见自己。

过了好一阵子,才有一队骑兵往这边疾驰而至。为首一员豹头燕颌的骑将,一直纵马到了杨奉近处才勒住战马,溅起来的碎土和草屑都快打到了杨奉的脸上。

“你就是杨奉?”

骑将居高临下,趾高气扬地朝跪在地上的杨奉发问。

杨奉感觉对方战马的唾沫都快飞到自己脸上,他遭此羞辱,已经气极,加上身上有伤,脸色更是发白,但迫于形势,却不得不点头说道:

“我是杨奉,不知足下是?”

来骑哈哈一笑,大声说道:

“我就是前军别部司马翟郝!”

杨奉听到摆着架子,羞辱自己的只是一个别部司马,心中顿时谩骂开了,若是他拥军在手的时候,连阎行都要和他好言结交,没想到今日竟沦落到被小小司马羞辱的地步。

心中虽怒,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杨奉只能努力挤出笑容,好言与对方结交。

可惜没等杨奉放下尊严出言,翟郝却是已经不耐烦了。

“本司马立功在即,也没空听你废话。既然你想要投降,那就老老实实,莫要存了异心,这胡才、韩暹的人头,已是我囊中之物,若是还想使诈,定然让你尸横此地。”

翟郝话刚说完,就已经调转马头,带着骑兵往另一方向奔驰而去,只留下少许骑兵,驱赶、看守俘虏。

“这凉州儿欺人太甚了!”

杨奉在心中暗骂一声,双拳已经握在了一起,不过等他听明白翟郝的话后,心中也是一惊。

“胡才、韩暹,都已经死在这些凉州儿的手中了么?”

···

五日后平阳城中

“这就是韩暹的首级?”

阎行看着托盘上那一颗面目狰狞的头颅,转首向一边的候选、杨奉问道。

候选、杨奉两人闻言,连忙上前进行仔细地辨认,最后都谨慎、笃定地回答道:

“启禀校尉,这的确是韩暹的首级。”

验明了正身后,阎行看向跪在下首的马玩的眼光稍稍缓和了一些,他继续问道:

“贼首韩暹既然已经授首,那么另一贼首胡才呢?”

听到阎行追问起胡才的下落,低头跪着的马玩脸上露出了几丝惶恐之色,他紧张地说道:

“小人无能,攻入韩暹、胡才两人营中之时,只来得及击杀了韩暹,胡才中了小人一箭,带着近百败卒逃向霍太山,只怕畏惧校尉兵威,已经遁入太原境内了。”

听到让胡才逃走了,阎行心中虽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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