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萧如水跑出几步,身前就有一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借着天上的月光,萧如水看得真真切切,拦住自己去路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老对手——白发梁默。
由于萧如水今晚和手下的二十名杀手是一样的穿着打扮——身穿夜行衣,以黑纱蒙面,所以他和梁默打了一个照面就认出了他,而梁默却没认出他来,劈手就来抓萧如水胸前的衣襟。
萧如水眼见梁默在杨俊府外现身,拦住了自己的去路,立时便省悟到今晚是中了对方设下的圈套了,无心恋战,伸左手“呯”地一声叼住了梁默抓向自己胸前的那只手,顺势往前一带,趁梁默收势不住向前趔趄的机会,撒腿就跑。
梁默没想到对手武功如此之高,一个没留神被萧如水差点带倒在地,急忙收势站稳身形,回手冲着萧如水便甩出了一枚“飞蝗石”。
萧如水急于逃走,耳畔听得身后有金石之类的暗器在空中划过的声音,缩头藏颈,身形往下一蹲,避过了那枚“飞蝗石”,一刻未敢耽搁,头也不回地向前跑去。
这时,从街道两旁的暗影里不断有手持刀剑的秦王府骠骑营的将士们冲出,想要拦住萧如水。
萧如水此时只求脱身,不求伤敌,遂从随身携带的针囊摸出一把金针,使用“漫天花雨”的手法向着身前的人群中漫撒了出去,趁拦路隋军纷纷中针倒地的机会,从他们身边急掠而过,跑了出去。
“竖子,哪里走!”梁默在后大喝一声,拔腿就追。
萧如水本想甩掉身后的追兵,逃回萧岩府中藏身,可朝着萧岩府邸的方向跑出两条街巷,这才发现,通往萧岩府邸的道路已被成群结队的隋军给堵死了,于是,他只得掉头往城门的方向跑去,想抢在隋军在江陵城内所设包围圈还未完全合拢前,翻越城墙逃到城外去。
萧如水施展出轻功提纵术,未过多大一会儿就将身后的追兵甩在了两三条街巷之外,紧接着来到城墙下,根本不用爬城索,空手施展壁虎爬墙的功夫,身子紧贴在城墙壁上,单凭四肢的力量,像一只硕大的壁虎迅速地攀爬而上。
待萧如水从江陵城的城墙上纵身一跃,跳进了城外的护城河中,脑袋被护城河冰凉的河水一激,才发自心底地感到一种死里逃生般的痛快。
可是,还未等他从护城河里游上岸,就听到身后不远的地方又发出了“扑通”一声,似乎又有人从城墙跳了下来。
萧如水唯恐城内追兵赶到,也顾不得回头瞧瞧从城墙上跟着自己跳下来的是谁,手脚扑腾着急忙爬上了岸,朝着茫茫夜色中就跑了出去。
“尊驾就这么一路狼狈逃窜,不觉得有失英雄体面吗?”
萧如水在暗夜跑不出多远,就听身后有人冷冷地质问他道。
他陡地停下脚步,转过身去,却见梁默满头的白发在暗夜中分外醒目。
萧如水也不开口答话,迎面就是一掌,直劈向了梁默的胸前,梁默挥掌相格,两人就在江陵城外的空地上你来我往战在了一处。
梁默一和萧如水面对面地交上手,未过十几个回合,就敏锐地察觉出对方的招式似乎自己之前在哪里见识过,遂虚晃一招,跳出圈外,沉声喝问道:“尊驾究竟是何许人也,你我可曾交过手,过过招?”
萧如水只“哼”了一声,仍然闷声不响地上前挥掌就打。
二人再次交手,堪堪过了二十几招,梁默渐感难以招架萧如水越加凌利的攻势,不由得暗暗吃惊,心中想道:我自出道以来,除了一年前在汾河驿遭遇过一回如此强劲的对手外,还从没碰到过像今晚这样强的对手,早知“雁巢”会出动武功如此高强的杀手来接司马珞和了尘二人,自己就不该在张衡面前逞强,单凭一已之力捉拿他归案了。
心中这样想着,梁默明知今晚难以将萧如水捉拿归案,旋即脑筋一转,动了退而求其次,要用言语激对方亮出真实姓名的心思,打着打着,二次抽身跃至一旁,首先自报名号道:“某乃白发梁默,敬你也是条汉子,好叫你明白今晚是死在谁的掌下!敢不敢报出姓名,你我再战不迟?”
萧如水仰面哈哈大笑道:“梁默啊梁默,真不怕吹牛闪了你的舌头,多了不说,你只要再在我的掌下走过三十个回合,我便报出自家姓名,算是败在了你的手下,怎么样?”
他开口说话,梁默立马诈他道:“去岁汾河驿外一别,没想到你我二人今晚还能在江陵重逢,某自知招式上难是你的对手,但要硬拚起掌力来,你未必能胜得过我,怎么样,敢不敢和我对上三掌,一较高下?”
萧如水被梁默一口道破行藏,嘿嘿一阵冷笑道:“既知曾是我手下败将,还不速速退去?我知你在少林寺练过几年铁砂掌,但要想胜过我,却也难上加难,不信的话,就放马过来吧。”
他嘴里说着,手心里暗暗扣了枚随手捡起的石子,趁梁默不备,陡地打向了梁默。
这一下事发突然,两人面对面相距不过十几步远,梁默来不及闪避,被这一石子正打中左膝盖,“唉哟”一声跪倒了下去。
“你我如有缘,还会后会有期的,今晚恕我不等在此奉陪了。”萧如水暗算得手,冲着梁默微微一笑,转身飞也似地跑了。
萧如水虽执意不肯在梁默面前亮明身份,可在杨俊府中被段达率军捉到的那二十名“雁巢”杀手中却有人泄露了他的真实姓名和身份。
当张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