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清河公曾只身入华州,刀斩叛将尔朱绩,本王还听说,即连武功高强的‘菩萨’萧无垢四年前也是栽在了清河公手下,想不到这位壮士竟有如此能为,令清河公对他赞不绝口?”杨广心中打着的脸色,摇着头,表示不相信杨素的话,“今日本王得见壮士,也想开开眼界。如果清河公没什么急务,就请带这位壮士到本王府上走上一趟,不瞒清河公,本王麾下现有一名在河北时新收的骁将刘方,曾只身潜入突厥境内,刺杀了高宝宁,本王倒想瞧瞧,刘方能否敌得过这位壮士。”
张仲坚做梦也不会想到,他奉命潜伏进杨素府中,准备伺机刺杀了这个屡屡坏了“雁巢”大事的隋朝名将,却只因虬髯客这个名号,今日在京兆衙门附近的酒楼门外被身为穿越者的晋王杨广一眼识破了他的真实身份,有意将他诱引至自己府中抓捕于他。眼见杨素受到杨广的邀请,乐呵呵地点头答应了下来,张仲坚只道自己只和杨广于六年前那晚在石屋院外打过一个照面,加之这许多年来,自己的容貌发生了偌大变化,满以为杨广不至于认出自己,便也没多想,徒步跟在杨素身后,随他一同向晋王府走去。
杨广和杨素并马在前,鲜于罗骑马紧随杨广之后,四人中唯有张仲坚一人徒步跟随于杨素身后,杨广因心中颇为忌惮张仲坚,不时地回头打量一眼他,却见张仲坚始终不急不徐地跟在杨素身后,未被落下一步,心中更是忐忑不安,一面故作镇定地和杨素虚言寒喧着,一面暗地里思忖着凭借着自己王府里的那些名护卫,到时能不能擒得住张仲坚。
这样一来,策马而行、返回王府的途中,杨广便未留意到头顶上的天色已起了变化:长安上空变得乌云密布,眼见一场暴雨将至。
突然,一颗炸雷就在杨广一行人的头顶上响了起来,杨广身后鲜于罗胯下骑的那匹马陡然受到惊吓,长嘶一声,不顾一切地撒开四啼,就欲向前狂奔起来。
此时,鲜于罗和杨广之间只保持着七八步的距离,一旦任由鲜于罗胯下坐骑向前狂奔过去,眨眼间就会冲撞到杨广,轻则会将杨广撞翻落马,重则说不准就会将他撞成重伤,甚至伤及性命。鲜于罗一惊之下,急忙紧勒缰绳,拚尽全力想勒住胯下马。无奈这马一旦受到了惊吓,再也不顾马背上主人的任何指令,昂头阔步,冲着身前的杨广就冲了过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鲜于罗只觉眼前黑影一闪,但见原本徒步走在自己身旁的张仲坚已猱身窜到了马前,“呯”地一把从自己手中夺下马缰,用力向回一勒,嘴里大喝一声,竟硬生生地将受惊的这匹马给勒得停了下来。
受到炸雷惊吓的马儿虽被张仲坚用大力挽住马缰,无法向前狂奔起来,却仍不肯轻易向张仲坚低头服输,一面仰头发出阵阵长嘶,一面抬起后蹄,就欲把张仲坚踹翻在地。
张仲坚冲马背上的鲜于罗大叫一声:“坐稳了。”居然双脚离地,单凭一只手紧扯着缰绳,整个身子都悬了空,任凭受惊的马儿如何左突右晃,撒蹄撂蹶,他只死死地扯定马缰,决不松手。
这时,并马走在前列的杨素和杨广听到身后传来阵阵马嘶之声,都诧异地勒住胯下马,转身来瞧,看到张仲坚单手勒停受惊战马的场面,俱大惊失色。
杨素急忙护着杨广拔转马头,退至道边避让,而杨广却眼睁睁地盯着长安街头,一人一马在殊死角力,心下不免骇然,随即想到:以张仲坚如此神力、身手,倘若鱼俱罗,或者张须陀还在自己府中,或许能冒险一试,当场将其擒获,但以目下王府这些护卫而论,恐怕以百敌一,也难以将张仲坚生擒活捉,说不得只能从长计议了。
杨广尚在惊骇不止之时,张仲坚已降服了那匹惊马,几步窜至杨广、杨素驻马的道边,来向二人压惊了。
杨广此番得张仲坚力挽惊马,才免于受伤,自然少不得要他诚意致谢,同时,也改变了原本想诱引他到王府,将他擒获的主意,一回到晋王府门前,即吩咐鲜于罗带张仲坚到帐房领赏,并命人在值房备下好酒好菜,好生款待张仲坚,自己则将杨素独自一人让至府中正殿说话。
杨素因张仲坚半道上力挽惊马,救了杨广,自已脸上也觉有光,又见杨广回府后决口不提要王府护卫和张仲坚交手过招之事,便想在杨广府上略坐一坐,便告辞去向庞晃说明情况,要他趁早另托人来救庞勋。
孰料,杨广将他请至正殿内落座后,却出乎他意料地向他询问起了谢讽在他府中的情形,并在三言五语后,竟透露出要将其府中侍女萧萧许配给谢讽为妻的意思。
杨素一时摸不透杨广的真正用意,遂试探着向他解释道:“下官素知谢讽颇受王爷赏识,原只为他出身江左望族,因担心皇上、娘娘不允,才未及时送他回王爷身边当差。既然王爷今日又问到了他,下官不如索性就把他送还给王爷吧,也可成全了他和萧萧姑娘的一段姻缘。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杨广本是于半道上亲眼目睹了张仲坚当街力挽惊马之后,才改变了擒获张仲坚的初衷,心中另生一计,要循着张仲坚这条线索暗中追查下去,最终抓获关自在,这才思忖着要命自己的亲信侍女萧萧打入杨素府中做卧底,暗中监视张仲坚的,此时见杨素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竟主动提出要送谢讽回自已府中来和萧萧完婚,忙摇头推辞道:“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