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药罐瞥见那道银光极速的由远而近,揣在袖子里右手也跟着一紧。就在那银光距离老药罐子咽喉还有两丈距离的时候,老药罐子袖子里的手又是突然放松下来。只听得“啪!”的一声响,那道银光转了个方向直刺进地里,一片在空中摇曳的枫树叶缓缓落在了桌上。正是这片不知从哪飘来的枫叶,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将将挡在了老药罐子身前撞上了那道凶险的银光。众人定睛看去,只见那道银光原来竟是一支厨房里夹肉炸鱼用的长筷子,此时已是扎进地板上,足足没进去有半寸长短。老药罐子转头望向站在门外的李老实,只见李老实又披上手中的脏手巾,皱着眉对老药罐子摇了摇头。老药罐子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微微一笑,对身边的崔老总说道:“崔老总,看来惹麻烦上身的不是你这个有官职的人,而是我这个没跟脚的江湖郎中啊。”刚刚电光火石间先是暗中有人以筷子做暗器直要取了老药罐子的性命,然后在最危急的时刻不知从哪飘来一片枫叶,碰到了筷子,使那灌满真气的筷子改了方向,插入地面。虽然何不醉门口就有两颗高大的枫树,但是硬要说一片自然飘落的树叶能挡住那插进地面半寸长短的筷子,说破了天崔老总也是不信的。不过这一串的变故早已经吓得崔老总腿有些软了,这会额头已经密密麻麻的满是汗珠,强自镇定了一下对老药罐子说道:“老先生,如今那贼人怕是仍在此处,想来是老先生的判断分毫不差,那贼人怕身份暴露,不由得动了歹念,好在有人暗中相助,老先生逢凶化吉,却不知老先生心中对那贼人身份有何想法?”“我只是认出毒物,想明白下毒手法而已,至于贼人是谁,还需崔老总断定才是,如今辨毒之事已了,我还要快些回我药铺了,若是耽误了街里街坊抓药就不好了。至于那两个中毒未死的,只需服下一副泻药,多跑几趟茅厕,再不停地用银杏泡水喂他两人服下即可,我家药铺银杏正好断了货,崔老总不妨去别家药铺抓上一些。”崔老总听着老药罐子的话不由想到:“这位先生想是已经认出贼人是谁,只是不想继续惹祸上身,不容我等去他药铺再做商量罢了。”于是对着老药罐子深深地施了个晚辈礼,低头压低嗓门,只用他和老药罐子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小子斗胆称您一声前辈,前辈若是觉得现在说话不方便,等过些时候我等再去店中拜谢,听您老教训便是。”老药罐子一皱眉,有些生气的说:“你这人好不懂事,都说了只管断毒,不理其他,你一个官家老爷,老夫这个下苦百姓可不敢教训。”说罢给了李老实一个眼色,就要往后门走去。李老实撇了撇嘴,先看了看老药罐子,想着老药罐是不愿被其他人看到他才去了后门,再看了看崔老总,有些无奈对崔老总说道:“你只要想想我为何只让你派人,不过话说回来,你个兵总竟然当得这么混蛋,这得霍霍了多少善良百姓啊。”说完叹了口气,跟上了老药罐子。老药罐子和李老实并肩在前面走,崔老总愁眉苦脸的跟在后面,还想再对李老实两人说上两句好话,寻思到了后院,没了人,从这俩个奇人口中再探探口风也好。便在这时李老实看见二福子带着那个新来叫做三麻子的伙计,手里握着个小钱袋子,往这边跑了过来。边跑边对李老实喊道:“李老板,李老板,何掌柜的让我俩把短了您的二十只烧鸡给你还上。”李老实会心的一笑,一只手搭在肩上那满是油污的条脏手巾上,一只手作势就要去接钱。却不料那三麻子突然从二福子身后闪出,左手一掌虚招直取李老实腰眼,右手食指无名指伸出,其余三指紧扣,遥遥一指点向老药罐子眉心而去。期间还不忘一脚踹飞了挡在身前的二福子。李老实倒是好不奇怪,身形跟着一闪,躲开三麻子的一掌,手上一动,肩膀上那条脏手巾“呼”的一声抽向三麻子脸面,只觉得身后一片刀光闪过,崔老总一把朴刀直砍向三麻子伸向老药罐子的右手,而老药罐子只是叹了口气,仍是两只手插在袖子里,身形未动。三麻子见那手巾带着一股烧鸡味来势威猛,左手收回,也取了自己腰间别着的手巾,以手巾对住手巾,接实李老实一招,右手微微一顿,点在那朴刀之上。“啪”的一声脆响,朴刀应声而断,崔老总持刀的右手虎口处已是被震得鲜血直流。三麻子余光扫见老药罐子的手,这时已经从袖子里伸出,便急急地身形一收,向后一纵,片刻之间已站在三丈之外。二福子正被踹到崔老总身边,被吓得一身大汗,胯间已是湿了一大片,嘴里打着哆嗦,哇哇大叫着,两手紧紧的抓住崔老总的大腿。崔老总先是被三麻子一指震断了朴刀,又被二福子抓着大腿,身形不稳,跌坐到地上。只听那三麻子笑道:“呦呦呦,先前我还猜是谁能破了我的局,原来是‘疯狗’李忠前辈,晚辈不曾登门拜见真是失了礼数。”又转过头对老药罐子说:“这位想必就是‘毒手仁心’骆柏青,骆老先生吧,原来二位竟然不在岛上,跑到这杭州府上快活。倒真是,真是……悠闲的让人恶心。”李老实满不在乎的抖落了纠缠在一起手巾,又把自己的脏手巾搭回肩上,顺手点了晕了那兀自哀嚎的二福子,又一转手再点晕了愣神的崔老总,面无表情的对三麻子说道:“你,坏了规矩。”“那又如何呢?”老药罐子叹了口气对李老实说道:“现在的小崽子怎么都这么混蛋,坏了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