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未语是陪着太后和皇后一同用的,盛情难却,意料之中这夜她被留在宫中。
虽然已经独立建度,但余皇后依旧给她在宫中留着灼华宫,每日都有宫人打扫,以便她随时回宫入住。
将余皇后送回凤仪宫,未语便往灼华宫去,因着她许久不住,余皇后生怕那些宫人伺候不好,还亲自指了几个凤仪宫宫人随她回去。
仲夏的夜风扑面尽是闷热,穿过一条条深长的宫道和走廊,未语徐徐踱步看着这座皇城,静夜里它灯火通明金碧辉煌,好似一条盘卧沉睡的巨龙,蛰伏着蓄势待。
她费了许多力气想要翻倒余家这头巨兽,却现一切都不如她所想的那样容易。
“昭华殿下?”,跟着的大宫女如意犹豫着开口提醒,“这不是往灼华宫的路。”
难道昭华殿下许久未回宫,忘记自己的宫殿在何处了。
月眸沉静,未语淡淡开口,“本宫知道。”
如意疑惑的看着她,“殿下一路劳累,不回宫歇息吗?”
未语勾唇,微微侧看她一眼,“有些话想与殷妃娘娘叙一叙。”
殷妃?
几个宫婢面面相觑,一时间纷纷眼观鼻鼻观心,都不再开口。
殷德妃是三皇子承驹的生母,自去年陷害络侯一事被查证,便一朝倒台,不止妃位被废,还被终生囚禁在北苑中,北苑是宫城东北角最偏僻的院落,荀帝的妃嫔并不多,如今住在这北苑冷宫的,便只有这一位妃嫔,这个人如今已经是万朝宫廷中不值得被提起的失败者。
但是,如今水涨船高,殷妃必然也知道承驹得了率领大军的重担在身。
站在北苑的宫门外,未语看了眼廊檐下摇曳的朱红宫灯。
如意上前去敲门,提了提声对守门的婆子道,“昭华殿下来拜访殷妃,快开门。”
昭华殿下?!
睡的迷迷糊糊的老嬷嬷猛然惊醒,连忙打开门。
“哎哟昭华殿下,老奴拜见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未语静静看着她仓促跪拜,一副惊吓的模样,不由温浅一笑,“嬷嬷起来吧,本宫来看看殷妃娘娘,她可歇下了?”
说着话,视线不动声色地将院内的景致收入眼中。
虽然冷清,但那满园的花圃开的茂盛,廊道下朱红的新宫灯,还有堂前一左一右守夜的小宫婢和小太监,都彰显了殷妃在这冷宫中,生活的并不差,至少比她以为的冷宫妃嫔,要舒适安逸的多。
“殷妃娘娘刚刚歇下,老奴这便让人去唤她起来。”,宫中的规矩,妃嫔见了皇后的儿女,都得请礼。
说完话,那老嬷嬷连忙引着未语进了院子,上得台阶,给那小宫婢使了个眼色,那小宫婢才醒过神,慌慌张张地往内室跑去。
“殿下在这堂中稍坐,殷妃娘娘马上就来。”,老嬷嬷一脸小心翼翼的笑意,一边催促那小太监快上茶来。
未语并不急,径自坐下,身子后依靠着椅背,视线在屋内绕了一圈,淡泊一笑。
“辛苦你们三个,如此费心照顾殷妃,远在冀州的三哥知道了,定然也能放心的下。”
老嬷嬷听了,当即脸色一白,勉强笑道,“这,这些布置都是三殿下替殷妃娘娘操办的,老奴等没做许多,殿下谬赞了。”
这宫里,失了宠的妃嫔被迁至北苑冷宫,谁还不是避之唯恐不及的?昭华殿下一回宫便深更半夜造访,说是关心殷妃的生活,打死她都不信。
“不必慌张,本宫不过是欣慰,三哥为国征战替父皇分忧,他的母妃在宫中过得好,是最能安他心的了,如此本宫便放心了。”,未语食指轻轻扣着桌面,温浅笑了笑。
这屋内的布置与设施,不说比殷妃原先宫中的要好,却也不算差,是丝毫不越规制,却又十分舒适的,仔细工作做的十分好。
老嬷嬷尴尬一笑,不知该接什么话,一时间僵立在原地。
正此时,身后传来悠悠然一声婉约女声,“深更半夜,有劳昭华殿下亲自拜访,臣妾惶恐荣幸~”
人未至声先起,未语抬眼看去,昏黄灯光下,一个清儒消瘦的美妇人徐徐跨进门,她温婉的眉眼略带娇傲之色,瞧着十分诱人。
殷妃进来后也不行礼,径自步到一旁,徐徐落座,盯着未语打量两眼,满眼的高傲和不以为意。
“不知这么晚,昭华殿下驾临我北苑,是所谓何事?”
她的失礼,未语并未恼怒,只是淡淡勾唇,月眸含着温和笑意。
“昭华今日刚刚回宫,前往冀州这一趟,途中三哥对昭华多有照顾,想起他未能回到彷徿亲自向殷妃娘娘报个平安,便被父皇委以重任遣返冀州带兵上战,未语心中深有感慰,如此想着无论如何也该替三哥好好照顾殷妃娘娘,才不枉一场兄妹情义。”,说着顿了顿,接着道,“如今见这宫中摆设,尽心尽力至极,想必三哥在去冀州之前便为殷妃娘娘打理好了,那昭华便放心了。”
殷妃唇角抽了抽,眸子含笑语气清冷,“有劳昭华殿下惦念,三皇子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他走时便放心不下我这个母妃,前往冀州时陛下又将昭华殿下托付与他,他作为兄长对殿下照顾也是应当的,至于能够为陛下为万朝分忧,亲自率兵抵御外敌,更是他作为万朝皇子的使命与分内之事,我作为他的母妃,替他担忧的同时亦万分骄傲。殿下一介女儿身,不能替陛下分担此忧难,也不必觉得心存愧疚,毕竟承驹他年长于殿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