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盛宴,荀帝曾给未语暗卫,借着余婉芍一事吸引余家的心力,在金野与余家身上做了些手脚。
这罪名本是为了有朝一日,给余家致命一击,没想到此时却因为金野的宣战,有了合理的下手时机。
未语怎么能不抓住机遇。
而正被她惦记的余国丈,此时正在御书房面圣。
荀帝端坐在龙案之后缄默品茶,一语不,他明白余国丈终于肯拜到御书房的原因,不过是想借着这次机会,为让他放了余扶桑,来跟他谈条件的。
余国丈先行跪拜,见他不出声,犹豫了一下,还是跪着没动,而是徐徐开口道出来意。
“老臣今日来拜见陛下,是有一事想要求证,还望陛下给个说法。”
跟皇帝讨说法,也便是他姓余的了。
荀帝温浅一笑,没有接话,只是静默与他对视,示意他说。
“敢问陛下,二殿下此时,是否在彷徿城。”
“国丈心中有答案,为何还来问朕。”,荀帝漫不经心的开口,缓缓将茶盏放到龙案上,双手轻握置于膝头,手指不自觉的扣动,神情十分闲适。
余国丈微微犹豫,苍老一笑,“老臣只是有些猜测,不能确认二殿下人是否已经回来了。”
当日余扶桑和承驹自认回了彷徿城在像他通禀昭华失踪一事,当着余家和殷家,他不会将二人如何。可他早便知道昭华的一切消息,这两人其心可诛,他自然不会让他们如意,故而尚在城外几十里处,便让顾崇青带人秘密扣了余扶桑和承驹入城。
荀帝并未想着要瞒着谁,不过一是暗卫禀明络禺府中那孩子很可能不是嫡皇子,皇后生下的是个皇女;二是金野的战书,彻底打乱了他和昭华原本的计划,此时只有不声张,才能替昭华暂时掩护。
荀帝心头几番思绪,面上却不动声色,“既然国丈不能肯定,也没有必要跪在此处向朕求证。”,随即压低声线,带出几分阴沉,意味深长的道,“他是随着昭华一同去的冀州,昭华尚未归来,他怎么会在彷徿城呢?”
言外之意,昭华失踪,她一日不平安回来,余扶桑便不能见人,若是万昭华有个好歹,余扶桑只能跟着不明不白的陪葬。
这是威胁!余国丈咬紧牙关,脸色微沉,紧紧盯着荀帝。
“既然陛下如此说,想必是传言有虚,老臣唐突了。只是,此次冀州一行,金野已经因昭华殿下拒亲而下了战书,如今朝野内外多有怨声,这对昭华殿下的声誉极为受挫,不知陛下有何办法来压制民怨吗?”
荀帝握紧拳头,胸膛微微起伏一下,语气冷了几分,老狐狸,竟然敢拿昭华的声誉来威胁他。
“哦?外头有如此谣言吗?若是真的,国丈以为,朕该如何平息民怨?从而维护昭华的声誉呢?”
余国丈隐隐一笑,神情颇有几分志在必得。
“依老臣看,这舆论也好平复,只需昭华殿下亲自坐镇边关,将金野战败便能压制住。而二殿下与三殿下,都可亲自率兵攻打,至于粮草军需,老臣也愿出力。”
荀帝眸色冰冷,明知昭华失踪不知生死,还如此提,打的竟然是让余扶桑带兵出征的主意。
冀州边关是姚氏的兵力所在,姚氏与殷氏是姻亲,承驹率兵更有说服力,余扶桑借力撘着承驹触碰到兵权,日后即便是‘昭华已死’之事揭,二人早已凭着带兵出征一事将功折罪。
好个余老狐狸!将昭华利用了个彻彻底底。
“仗是要打的,如今朕缺的不是领兵之人,而是粮草,余国丈要出力分忧,朕甚欣慰!如此,真是太好了!”,荀帝朗笑一声,大加夸赞,却对让承驹与余扶桑带兵一事,只字不提。
“陛下…”,余国丈愣了愣,接着道,“能为陛下分忧,是老臣的职责所在,只是,陛下是否考虑老臣的提议…”
荀帝抬手制止他,淡漠道,“朕说了,我万朝大将济济,朕不缺领兵之人,逍遥侯与平阳侯两门足以,无需朕的皇嗣去以身犯险。”,言至此龙眉斜飞,一字一句道,“朕,要等她们平安归来。”
这意思是,生要见到万昭华的人,死要见到万昭华的身,否则余扶桑和承驹,便会一直押着不放。
余国丈脸色黑沉,半晌才道,“陛下若是决意要战,姚氏一脉领兵迎战当其冲,老臣以为,有皇子坐镇,士气必将大增。”
荀帝蹙眉思索,随即笑了,“国丈说的有道理,那朕便下旨,让承驹返回冀州候命。”
只字不提余扶桑!
余国丈眉心皱紧,“那二殿下呢?若是一同前往,岂不是事半功倍?”
“国丈方才不是说了,姚氏与殷氏才是姻亲,承驹若是在,更能振作军心,至于扶桑,倒未必会事半功倍吧?”
“老臣若是希望二殿下亲自押解粮草前往冀州呢?”,余国丈脸色阴冷,竟然是不再掩饰,对着荀帝一脸逼迫。
荀帝也不恼,笑盈盈一脸期待的道,“那朕倒是好似,国丈能为朕捐赠多少粮草,需得二皇子亲自押送?可够此次征战之需?”
一句话,堵的余国丈脸色铁青,一口闷气噎的他险些背过气去。
简直是狮子大开口!这不是要他余家基业都贴进去吗?!
荀帝倒是想看看,余扶桑在余国丈眼里,分量究竟有多重。
可最终,还是抵不过余家的基业,待到余国丈默然拂袖离去,荀帝还颇觉可惜的叹了口气。
随即侧目看了眼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