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老逍遥侯姚宜,未语坐在原处两个时辰都未挪摊。
直到深夜才由瑾瑜伺候着歇下,屋内的灯烛熄下许久,未语也未能睡着,她盯着帐顶思索,此次怕是出她预料之外的事,内乱未平,若是外祸突起
“谁?!”
窗楞上黑影一晃而过,未语猛地起身大喝。
门扉应声而开,瑾瑜带着几个宫女匆匆进来点灯。
“殿下?”,瑾瑜亲自上前掀起床帷,紧张的盯着她。
未语一指窗外,“方才是何人在那儿!“
瑾瑜回头看了一眼她所指的窗户,摇了摇头刚要开口,便听身后传来一个男声,吓得她连忙转身,却见是暗卫,方心下稳了稳。
“回殿下,是金野胤皇子,属下等见他在院子里站了许久,并没有靠近,便不曾声张。”
毕竟如今形势特殊,是两国交谈之时,他们只要护卫昭华殿下的安危为首,金野四皇子若是不曾举动,便不必去招惹他。
“凤胤。”,未语蹙眉,这个人,白日里拂袖而去十分不悦,何故又要夜半现身,守在她院子里不出声。
既然不是刺客,未语也不再多问,素手松开枕头下的匕首,淡淡道,“罢了,都下去吧。”
“是,属下(奴婢)告退,恭祝殿下安寝。”
待到他们鱼贯而出,未语重新躺下,舒了口气却是瞬间便入了眠。
翌日晨起,未语正自用膳,便见余扶桑与承驹齐齐跨进门,二人面色皆有些复杂。
“七妹,你可知金野使臣今日天未亮便出城回国了?”,承驹径直开口,看着未语的眸色闪烁不定,透出几分诧异与探究。
“出城回国了?”,未语亦有些诧异,左右看了二人一眼,追问道,“这是为何?”
二人对视一眼,他们本便是来像她要答案的,却见她也一脸一无所知,不由齐齐蹙了蹙眉。
余扶桑负手开口,狭长的狐狸眸静静盯着她,“听说昨日凤胤来过,他走后七妹宣召了姚宜。”
“是啊,可是七妹你与他说了什么?便是要走,也该双方宴请送别才是啊。”,承驹点头接话,眉毛挑的老高。
未语垂下眼,淡淡道,“他来是探望我上次遇刺一事,我与他说明了来意,希望他能成人之美,之后他便走了。”
承驹瞪了瞪眼,“就如此?”
未语点头,“就如此。”,言罢起身,语声清淡,“这个凤胤行事来去如风无头无尾,实在有些不像话,既然他已经走了,我们今日也启程回彷徿城,早些像父皇禀明此事。”
“今日就走?”,余扶桑面色一愣,神色复杂,“要不要再等等?”
未语眸色一动,静静与他对视,“不必等了,难道他还会去而复返?本宫一朝帝姬,受他不告而别之无礼,难道还要笑脸相迎静候他回返吗?”
承驹看了二人一眼,解释道,“七妹,二哥并非那个意思,而是,他凤胤来去不懂规矩便罢了,我们回返亦在情理,只是并没有准备,说走便走,是不是有些不合常理,不如稍作准备,明日再启程?”
未语心情迫切,闻言也知自己有些过急了,便点头认可,“那便明日返程。”
明日返程?!宋基听到此消息着实愣了愣,随即连忙起身往未语的院子去。
“殿下怎么突然要回彷徿?事先一点意向都没有!”,宋基眉头皱的死紧,这与前世不同啊,他虽然没有参与这次冀州之行,可他也知道昭华殿下此行该耽搁了两个月才回返的,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难道是因为他提前出现在她身边吗?
他本觉得自己重生一次,对她的事知之甚详,可这一变动却是叫他出乎意料,好似一切有些不一样。
看他一脸错愕与焦急,未语有些诧异,这个宋基入驻千岁府这般久,从来都是包着三分让人看不透,这次为何如此失态?
“金野使臣已经不告而别,谈判告终,还留在这儿做什么?”,未语坐稳了身子,不动声色的回了一句。
宋基眨眨眼,“金野使臣走了?”,随即垂眼思索,他虽然清楚她的事迹动向与时间,但细节却并不是十分了解的。
“殿下,您要回去,是不是该先给陛下去封信?等待陛下抉择?毕竟这不算是小事。”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回去与父皇禀明,一刻也不能耽误,你下去收拾吧,明日一早便启程。”,未语淡淡吩咐,不愈与他多说。
见她如此,宋基蹙了蹙眉,欲言又止,终究转身离去。
若是当初昭华殿下本便是决定这个时候回彷徿城的,那么这一路上定然是发生了些什么,耽搁了她的路程,所以才延迟了两个月才到彷徿,只是因着什么原因发生的事情被瞒了下来,故而他才不清楚。
想起之前殿下被刺一事,宋基神经紧张,转身便去寻方毅。
逍遥侯府的花园子里,方毅神情怪异的看着对面一本正经的人,只觉得还有些不能接受,平素里总对他横眉冷眼,竟然主动找上他。
“你盯着我看做什么?若非为了昭华殿下,我才懒得与你多费口舌!”,眼看自己说了半天,方毅却只一脸探究的打量自己,一声不应,宋基便不由恼火。
他的恼火是因为这是顾崇青的人,他对顾崇青身边的人,怎么看都是不顺眼的。
他一恼,方毅反倒举得正常了,拉着脸冷哼一声,“我等跟随殿下走这一遭是为着什么?职责所在的事情,用不着你来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