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未语近些的顾青鸢闻言,当即以帕掩唇,紧紧咬着唇瓣才没笑出声。
未语清美的面上笑意清浅温雅,闻言眸色微动,徐徐道,“回夫人,家父官位低微,不提也罢。”,言罢不欲多言,连忙看向上座的老太君转移话题,“许久不来看望老太君,看见老太君身子康健,小七便安心了。”
这个丫头,尽会胡闹。
顾老太君心下又无奈又好笑,但眼尾一扫旁边坐着的两个人,苍老的眸间当即精光一闪,温慈一笑十分亲切的看着未语道,“你的确是许久不来了,我的身体好着呢,不用挂念。”,说着语声一转,看了眼那两个妇人,“小七你来的正巧,大家都不是外人,这两位是老二媳妇的表亲,也算是你的长辈。”
未语闻言站起身,盈盈笑着方要见礼,那二人听老太君言语间如此亲昵,以为未语是顾家族内的亲戚,定是很得老太君喜欢,也是满心欢喜等着受礼。
然而却听老太君又道,“你也不必多礼,沈家家主虽是官拜四品,但职位比你父亲要差远啦,她们受不起。”
这句话,却是一巴掌毫不留情面的打在人家脸上啊。
沈家妯娌俩笑的有些勉强,未语眨眨眼,浅浅一笑,当真又坐了回去。
看着情形,不像是走亲戚啊,得老太君这么厌恶,连场面上的面子都不肯给,这是有隔阂啊。
未语心下琢磨着,看向平阳侯夫人目露询问,平阳侯夫人温婉含笑,却是轻扬下颚,示意她自己听。
这会儿,沈家大夫人终于开口说话了,既然未语不是顾家的外人,那么这事儿人家顾家都不避讳他,她们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还是早些办完了早些离开这是非地,省的在这里看人家脸色。
“老太君。”,沈大夫人笑唤一声,神色间尊敬又小心,“这事咱们前头也说清楚了,您老人家可还有什么教训的?咱们都听着,记在心里,您若还是过不去,明日我便把那丫头带来,任您责罚,绝没有一句怨言的。”
未语眨眨眼,她清楚的看到顾青鸢撇了撇嘴,脸上全是不屑。
月眸一转,接过瑾瑜递上的茶,未语浅抿一口,接着听。
老太君慈爱的笑了一声,缓缓开口,语气很是和睦,“你这话说的,我便不爱听了,谈不上教训谁,我虽是当得顾家的家,可还没位分把手伸到你沈家去。我自己的儿孙这么些,我都顾不齐全了,哪有那闲心思去给别人家管教不懂事的孩子。”
未语听的差点拍手叫绝,这话说的多有含量,骂人家不懂事没教养,可是一个脏字都不带。
沈家大夫人的脸色可想而知,她攥着帕子的手都开始颤抖了,怕是心里气的不轻,不过面上却依旧扯着笑脸,却是笑的比哭好看不到哪去。
“瞧老太君您说的,什么顾家沈家,不都是一家嘛。”,言至此她深吸了口气,掩着帕子沾了沾并不存在的眼泪,一脸愁苦道,“不瞒您说,我虽是沈若的嫡母,没把她教好是我的责任,可您也知道的,我嫁进沈家时,她都已经四岁了,这么些年无论怎么对她,她都是不领情的,我便是有心好好教导,奈何她年纪轻沉不下心,只盼着日后过了门,劳累亲家多多费心了,日后等她有了自己的儿女,便能好好的学规矩,相夫教子了。”
这是打苦情牌了?
未语有些迷惑的歪了歪头,亲家?这亲攀的是谁?
这会儿平阳侯夫人也听不下去了,忙笑着开口道,“沈夫人,话不是这么说的,我侯府家大业大,主母岂是谁都能当得的?这中馈上的事儿我作婆婆的该教自然一把手的细细教了,可这就够我忙的了,若是我儿子娶个媳妇回来还得由我这个做婆母的教导她为人处事的规矩和道理,那我要这样的儿媳妇回来为何呢?我平阳侯府要这样一个未来的主母,又是图的什么,亲事是你们要作罢的,如今又非要嫁过来,这般行事是置我侯府于何地?未免有些...”
话听到这里,未语若是还听不懂事件的主角是谁,也就白吃了这么些年盐了。
侯府未来的主母,不就是顾崇青的媳妇?
月眸微清,未语淡淡开口打断沈大夫人将要说的话,“老太君,我听了半晌,却是说顾崇青的婚事呢。”
她直呼平阳侯世子的名讳,倒是让沈家妯娌两个惊愕的对视了一眼。
然而未语已经懒得理会她们,视线在老太君和平阳侯夫人面上一扫而过,轻柔笑道,“顾崇青什么时候说了媳妇?我怎么从不知道?”,言至此她转头看向沈家两位夫人,月眸笑弯一字一句道,“不是说他与昭华殿下情投意合吗?身负婚约还去招惹当朝帝姬,罪行视同欺君,若是让陛下知道了,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她这话似笑非笑,又像是玩笑,偏偏说的一字一句语调认真,倒是连老太君和平阳侯夫人以及顾青鸢都有些拿不准了。
这是真生气了?
沈家两位夫人却是被她堵得呆住。
视同欺君,要株连九族,到时候沈家岂不是也得受牵连?
是啊,她们怎么忘了,当初知道顾崇青攀上余皇后的嫡公主,只想到这是滔天的富贵,女儿便是自甘为妾嫁进来,在公主面前卑微些也不算吃亏,沈家本是想着,先以原先作罢的婚事为引子,顾家必然会搬出昭华殿下来驳回去,那么她们便低个头,哪个男人不喜欢三妻四妾的,自家的女儿本也不是差的,不然当年议亲时顾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