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后已经七十好几,未语虽说也听人说过她年轻时的事迹,但今日见到这老太太竟然在跟人比划拳脚,一时间还当真是有些惊愕着了。
不止是他,便是荀帝都不由愣了愣,连忙上前哭笑不得劝阻。
“母后这是在做什么呢!”
宫人们连忙跪地高呼,“参见陛下,昭华殿下。”
他一出声,正在比划的两人便停了下来,荀帝连忙去扶太后,无语的眉毛直抖,“朕不过几日不过来,母后这都是在自个儿宫里折腾什么,您都什么岁数了,这若是有个万一,可叫朕怎么跟先皇交代啊!”
未语失笑出声,这才看清与太后比划的人,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一时间不由笑瞪了他一眼,“没大没小!敢在宫里跟太后动拳头,谁教的你规矩!”
佟夙渊闻言吐了吐舌头,挠着头羞愧的垂下头。
却不想他自己还解释不了,太后却连忙摆摆手护着他道,“别斥责他,是哀家叫他来的。”
“皇祖母。”,未语无奈的叹了口气,上前去扶着她另一侧,在廊道下的躺椅上坐下,“您就算是无聊,宣了人来唠嗑也好,这怎么还动起拳头来了。渊儿还小,若是一时失了分寸可如何是好。”
“这孩子是好苗子。”,太后呵呵笑着指了指束手束脚不知所措的佟夙渊,“昭华,你得好好培养他,你当初让他跟着顾崇青入大营,是个明智的决定,不错,真不错。”
未语无语的看了她一眼,冲佟夙渊摆摆手道,“你先忙去。”
佟夙渊点点头,连忙躬身告辞,“那太后娘娘,陛下,昭华殿下,夙渊告退。”
“去吧去吧。”,太后摆摆手笑道,“明儿在过来啊。”
“过什么来过来!”,荀帝啧的一声,甩甩袖子撵了佟夙渊离开,才掀袍坐在太后身边,长长叹了口气,“您这是怎么了,冷不丁的又想起舞刀弄枪来,不是都安养数十年了么。”
太后拍拍袍子,温慈笑道,“这不是边关战事一起,勾起哀家几分回忆,哀家若是再年轻三十...哦,你二十岁,还能替你带兵打那帮金野的兔崽子呢。”
荀帝无言以对,哭笑不得道,“母后您说的这是什么话,便是我万朝无人了,朕亲自去带兵,也不能劳烦您老人家。”
未语咯咯低笑,扶着太后的肩头笑语,“昭华过去只听母后提起过皇祖母年轻时的威名,没想到今日还能得以一见,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
太后被她夸的喜上眉梢,侧头看她,“怎么,你是不是想学,也好说,皇祖母亲自指点,定比那些武术师父教得好。”
未语面上笑意一僵,默默与荀帝对视一眼,委婉低笑,“昭华还是算了,昭华没有那个天分。”
太后闻言便不由白了她一眼,摆摆手一脸扫兴,“罢了罢了,你就捣鼓你那医术也挺好,算是个防身的活计。”,说着捶了捶腿叹道,“也是老了,动动就腰酸背痛,跟过去比不得了。”
“昭华给祖母捏捏。”,未语机灵的坐下,扶了太后的腿搭在自己腿上,素手巧力捏了起来,浅笑看向太后,“昭华一会儿让人送些泡澡的药包来,皇祖母时常泡一泡,能够驱除酸乏强身健体。”
太后十分受用,慈祥的看着她笑了,“刚夸过你那医术挺好,这便有福报了。”
“皇祖母说什么福报,都是昭华该做的。”
“知道你孝顺。”,说着话,太后笑意微敛,先是看了荀帝一眼,又看向未语,温和道,“听说小九这两日都闹小毛病,你回来了也好,一会子去凤仪宫看看,陪你母后用个晚膳。”
未语笑应,“是这样想的。”
太后点点头,看着偌大的院子叹了口气,“一开始你们父女俩的主意哀家还不甚同意,如今看来是对的,孩子送出宫去,虽说日后接回来要费些力气,也好过在宫里遭罪。”
未语与荀帝对视一眼,抿唇笑道,“皇祖母能谅解父皇的苦心就好,说起来,糖怡如今都会走路了,改日我抱她进宫来给皇祖母瞧瞧。”
荀帝闻言面色柔和,与太后相视一笑,“糖怡,这是你给她取的名字?”
未语撇撇嘴,“本想让父皇来取,可一时间却是抽不出时间,昭华便自作主张了。”
“这个名字好。”,太后当即笑道,“愿她过的甜甜美美心悦神怡。”
荀帝点点头,声线温和,“先不必带她进宫了,未免招惹是非,过一阵子再说吧。”
太后也跟着颌首,随即问道,“曜儿怎么样,也还健康吧。”
“母后放心,络侯照料的很好。”
“那就好。”,如今最怕嫡皇子有闪失的,怕便是太后了,“你说这余家,还得留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孩子还是小的时候越早接回来越好,总这么养在外头,也不是个法子,哀家还没抱过他呢。”
未语浅浅一笑,安抚道,“再等等,等东北关安定下来,时机便到了。”
“这仗也打了一年了,若不是因为老三闯的祸,也不至于一切回归原点,哀家看,这样下去指不定还得打上三年五载。”
“母后就不必为这些事费心了,朕和昭华正在商量解决的法子,这仗不能拖那么久,边关的百姓不该受这么多苦。”,荀帝低轻安慰她。
太后闻言点点头,“最好快些结束,这样下去不止百姓受苦,消耗也十分大。”
“母后说的是。”
“我不过是闲着无事唠叨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