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这是十五文钱,你收好啊。”秋麦笑呵呵的数了十五个铜板放到面前妇人的手中。
妇人欢喜的接过铜板,连连道谢:“谢谢,谢谢了啊,麦丫头,我就先回去了。”
“嘻嘻,不用谢,婶子慢走。”送走了最后一个卖葛根的,院子里看热闹的也散的差不多了,秋麦伸了一个懒腰。
“总共收了一千五百八十斤,有点儿超出预期了啊。”她颠了颠自己的兜里,就剩下四个铜板了。
原本他们的全部家当是六百二十文,计划买上四个广口水缸,差不多得花二百文,早上秋盛出门的时候,秋麦给了他三百文,自己身上留了三百二十文,想着收了葛根也能剩下一百多文。
谁知,她这一下子兜里就只剩下四个铜板了,就盼着秋盛别把三百文花光了,能剩了些回来,不然他们可就一下又回到了解放前。
“麦丫头,你给我们说说,这些东西要怎么弄?”
围观的人群散去,院子里留下的除了林三叔夫妇就剩下四个林三叔叫来帮忙的汉子。
四个人都是村子里的,有三个都是秋麦搬家那日和修隔墙的时候来帮过忙的。
干瘦的热情大叔李阿桂,淳朴的黑壮大叔周大海,总是笑呵呵的宋大伯宋安福。
至于另外一位,秋麦也有过接触,正是那日卖山药回来,与秋麦他们一起搭了秋虎牛车回村子的莫老幺,那个很沉默的单身汉。
问话的是李阿桂,别看他干瘦,力气大却是在村子里出了名的。
“得先把葛根洗干净,再放到石臼里面不停的捶凿,等凿碎了,放进水里把粉洗了过滤出来。”秋麦简单的解释了一下,指了指自家屋檐下面排排放着的四个木桶,继续道:“等洗了粉滤出来沉淀之后就跟那个差不多,那是我们昨天做好的。”
“好勒,那我们就先洗这葛根吧。”
几个汉子说动就动做起来,打水的打水,搬石臼的搬石臼,都开始忙活起来了。
摇摇晃晃的三个牛车进了村子,车子上放着大大小小的缸子,领头赶车的人是秋虎,后面两个车夫却不是十里堡的人。
“哟,虎子,这又是给谁家送货去,这么多缸子,这是要做啥哩?”牛车一进村,就引起了村民们的注意,老老少少的凑过来看热闹。
问话的是住在村口的刘老婆子,她是个寡妇,年轻时丈夫就死了,也没有儿女,到老了也是孤单的一个人,闲时就爱在村子里到处闲逛。
“刘婆婆,你这是出来晒太阳呢。”秋虎却没有回答问话,只是打了个招呼,赶着牛车继续往村子里面走。
“是啊,太阳好,晒着热和,这不是盛小子吗,你咋在这儿呢,听说你家收葛根,可惜老婆子我腿脚不利索,不然也扛着锄头去挖个两三百斤回来了。”
刘老婆子笑呵呵的说着,又看见了秋虎牛车上坐着的秋盛,她这么说笑,秋盛却好似没听到一般,垂着脑袋独自沉思。
“虎子哥,你说我回去大妹会不会怪我啊。”眼看就到家了,秋盛的心里忐忑,一路上闷着没说话,着看着就快到了自家门口了,却有些紧张。
秋虎用手拍了拍秋盛的肩,道:“你小子想些什么呢,你自己的妹子啥性子你不知道啊,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你,别放在心上了。”
“可是我……”秋盛一脸纠结的揉了揉脑袋,又低垂了下去,什么也没说了。
“别想了,银钱的事儿你也别放在心上。”秋虎边劝说着,用鞭子抽了一下拉车的老黄牛,岔路口,老黄牛会意的转了弯,径直朝着秋家后院去,“咦,那是乔乔?”
紧闭的院门口,一个女孩子踱着步来回徘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徘徊了几圈,她又偏着脑袋趴在院门口透过破口的缝隙往里面瞧,努力的想要看清楚里面的情景。
牛车碾压在小路上,木质的车轮发出咯吱的声响……
秋乔听到动静,就是猛地一惊,她条件反射的后退一步,回头就看见秋虎赶着牛车,朝这边过来,秋盛垂着脑袋坐在旁边,后面还跟着两个牛车,而车上,拉着的都是一些烧制的缸子。
“虎,虎子哥……”秋乔有些紧张的挪开了两步,抬头看秋虎面上没什么,秋盛更是看都没看她,松了一口气,“这是给谁家拉了这么多缸子啊?”
秋乔露出一个甜甜的笑,看向秋虎车子上的缸子,开口问道。
“不就是麦丫头他们的吗,你站在外面做什么,走,一起进去呗。”秋虎说着,已经停下了牛车,翻身跳了下来。
“麦丫头,赶紧开门了,东西给你拉回来了。”秋虎高声朝着院子里喊了一声,秋盛这才没精打采的跳下车,却依然没有注意旁边的秋乔。
“不,我就不进去了,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儿,我先走了。”秋乔连忙拒绝。
秋麦打开门的时候,就看见秋乔远去的背影,她奇怪的看了一眼,目光落在了牛车上的广口水缸上,“可算是回来了,就等着缸子用呢,秋虎哥,谢谢了。”
道了谢,又招呼了几个汉子出来抬缸子,这才注意到,牛车上除了有她要的四个大广口水缸,还有五六个细口的酒缸。
“咦,虎子哥,你们还拉了别家的货吗?”秋麦奇怪的看了看那几个细口的酒缸,他们家已经在村子的深处了,十里堡三面环山,通往其它村子也不会走到她家这边来啊。
“呵呵,没,都是你家的……”秋虎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