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这样一路无事走到了天山脚下,星璇突发奇想想要回到当初和母亲一起生活过的房间去看看。
流云也想去看看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两个人顺着山脚下村庄的大路一直走到了尽头,有两间破败的小房子,星璇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走进去。
流云走到了星璇的身后抱住了她:“怎么了?璇儿我记得你是十三岁上的山,跟我讲讲之前发生了什么好不好?和我说说你的娘亲。”
“我一直不知道我的娘亲居然会是流星坊的首座,在我的印象中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而已。”
星璇于是告诉流云,她记忆中的娘亲每天通过帮人补衣服为生。
补衣服为生的女人都是过得很苦的,但是她从来什么都不缺,如今想起来,应该是母亲的江湖身份帮了她。
星璇站在门口,眼前浮现了母亲坐在门口做针线活的样子。
布搭在她的腿上,星璇坐在门口看着她一针一线地缝着什么,岁月静好。
眼泪涌上了星璇的心头,她好想扑到娘亲的怀里大哭一场,她好想告诉娘亲她现在生病了,经常想不起来自己做了什么。
她好想找一个人倾诉一下,但是却不想选择流云。不知道为什么,她在心里和流云渐渐疏远了。
如果现在跟在身边的是余文志,她可能会向他倾诉自己心中的烦恼,也许是因为两个人曾经共患难的缘故吧!
或者干脆放弃江湖上的是是非非,回去找邵半山吧!孩子都那么大了,自己这个做娘亲的真是失败!
星璇轻轻推开房门走进了房子,里面摆着一张桌子一张床还有一个柜子,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桌子上还有床上都铺满了灰,墙角还有柜子后面都布满了蜘蛛网。
流云走上前擦干净一张凳子,星璇木然地走了过去坐了下来,她想起来母亲生病的那段日子。
她不记得确切的那一天,只记得母亲出了一趟远门,回来就病了。她病得根本无法起床,星璇跑出去找了大夫过来,大夫给母亲把了把脉,然后贴近母亲的身前两个人聊了一下。
大夫接过母亲从枕头底下拿出来了一封信以后就离开了。
又过了有三五天,母亲叫自己来到跟前说:“南南,你以后要照顾好自己,娘恐怕是不行了。”
星璇当时只记得哭,一边哭一边喊着:“娘,我不要,我不要。”
后来她只记得母亲双眼紧闭不再说话,再然后就是师父寅生推开门走了进来,母亲费力地抬头看了一眼寅生,点了点头就撒手人寰了。
母亲撑着那一口气,不过就是为了等到寅生过来带走星璇而已。
星璇拉着母亲的手不肯松开,寅生一把抱起了星璇,安慰着:“别哭,以后师父会照顾你的!”
“师兄,我可能是师父的女儿。”星璇突然张口说道。
流云听到星璇这句话,觉得很愕然,就听星璇继续说:“流星坊的云雀告诉我,母亲当年曾经修书一封告知她已经和师父育有一女,不会再回流星坊了。再加上母亲一死,我就被师父带上了天山,所以我怀疑师父其实是我的父亲。”
流云听到星璇这句话以后,他倒退一步撞在了柜子上,瞪大了眼睛看着星璇。
星璇没有想到流云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她看着流云,眼睛里全是询问的意思。
流云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没有想到你是师父的女儿,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师父的死一定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马上去找绮荭!”
说完他走出了房间,脑海里回想着星璇的那句话“我可能是师父的女儿”。
星璇是不是寅生的女儿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是寅生的儿子!如果星璇真的是寅生的女儿,那么就是说自己和星璇是同父异母的妹妹!自己居然和妹妹——还有了孩子!
流云就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直响,“这件事情一定要调查清楚,在调查清楚之前,我还是和璇儿保持一定距离吧!”流云对自己说。
星璇以为寅生是她爹,但是笑苍生却说自己是星璇的爹,这中间究竟有什么内情?可以肯定的是从生物学上来讲,一个人只能有一个爹,那么寅生和笑苍生到底谁是星璇的爹?估计只有星璇已故的母亲桃夭知道了!
星璇跟着流云离开了房间,往天山而去,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山来到了朱漆门楼前。
大白天的,天山却静悄悄的,星璇和流云互相看了一眼,肩并肩往里走。
议事厅没有人,居住区也是户户紧闭着门窗,两人来到阁主住的房子门口,远远地看到门上似乎有什么东西。
流云警惕地看了看星璇,两个人一纵身上房,从房上走了过去。
走到了门口,流云双脚勾住房檐,伸手把用刀子扎在门上的那张纸取了下来一看,上面写着:师兄,见字如面,腊月十五帽儿山上见!
流云和星璇互相看了一眼,星璇现在心里有点后悔,她应该从稔山回来以后就上天山来找绮荭,现在这么一耽搁,人都跑了。
可是绮荭又怎么知道流云会来找她呢?
流云也是这么想的,绮荭怎么知道自己回来找她呢?
“我们现在怎么办?等到腊月十五上帽儿山吗?”流云问星璇。
星璇心里想,为什么好好的要约帽儿山见呢?流云问她现在怎么办,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因为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绮荭居然会不在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