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也是知道的,其实他很能明白白容的担忧,如今的时局,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暗潮涌动,有时更是防不胜防。谁也不知道背地里,谁的手会伸向你。可是即便如此,苏浅依旧不想让白容也牵扯进来。况且他是深知白容的,以白容的性格,是不适合朝堂的。万一哪天一个不小心,怕是……苏浅有些不敢再想下去。
“阿浅,我向你保证,绝不多生事端。”好似怕苏浅不同意,白容信誓旦旦的说着。
苏浅认真地看着白容,他信誓旦旦保证的模样,顿时让苏浅拒绝的话卡在了喉咙。也罢,我定会用力护你周全。苏浅在心底默默说着。
其实他们的想法是一样的,可是谁也没有说出那为彼此着想的话语。毕竟八年的岁月,足够让他们将彼此视为最亲近的人。
苏浅静静地走着,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白容知道,苏浅不拒绝,便是同意了。也就静静地跟在苏浅后面。
丞相府确实是个简单的庭院,苏浅也确实是个恋旧的人,因为住的习惯了,便也没有再换院子。只是简单的将‘苏府’的牌匾换成了‘丞相府’。
在这不大院中,依旧热闹着,可苏浅的心思却百转千回。
高居太子之位,却随时地位不保的太子殿下;为人面面俱到,却一直野心勃勃的钰王;虽然初回禹都,却令人琢磨不透的宸王。无论是哪一个,苏浅都知道,唯有保持中立。
但着实令他想不明白的是宸王怎么会来,刚才宸王和安和公主二人又究竟说了些什么,安和公主会哭着跑出去?宸王意外的回了禹都,又意外地来了丞相府,恐怕会让一些人慌了神吧!
“阿浅,阿浅!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白容看到忽然停了脚步的苏浅,便喊了他一声。
“没什么,走吧!”苏浅淡淡地回以微笑。就又向着热闹的前院走了去。
“苏大人可真是让我们好等啊!”说话的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底气十足的声音显然是习武多年,虽是调笑的话,到了他的嘴里却略显责备。
“让各位大人久等了,实在不好意思,本官就自罚三杯好了。”苏浅淡笑着举起酒杯。那入喉的辛辣感,让他不禁蹙了下眉头。不过他还是忍着把酒喝完。或许这就是居高位的悲哀吧!身处朝堂,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苏大人,好酒量!”官员们看着干脆利落的苏浅,一致称赞。
“在座各位的到来,苏某人真是不胜感激。既然来到这里,大家都请随意。”苏浅笑着说道,脸上淡淡的粉红色已显醉意,不过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有多清醒,“苏生,好好招待各位大人。”
白容扶了扶略带醉意的苏浅,心微微疼着。一口气将三杯酒喝完,怕是男子都有些难受吧。
当落日的余晖拉长在地平线上,阳光收起刺眼的光芒,丞相府的热闹也已经不在,又恢复了它故有的安静。
苏浅到底是有点难受的,没吃晚饭,就直接去休息了。初来乍到的白容对‘丞相府’倒也有几分兴趣,就在苏浅休息后,独自逛起了院子。只是‘丞相府’实在是不大,没多大功夫,白容就将院子逛完了,兴致缺缺的他,只好又去看醉酒的苏浅醒没醒了。
“阿浅,你醒了!把这个吃了吧。”白容伸出自己的手。掌心里赫然是一颗白色药丸。
“什么?”苏浅疑惑地转过头来。
白容看着苏浅的脸颊依旧粉红色,笑着轻声说:“解酒的药。”
“谢谢。”苏浅伸出白玉般的手,轻轻拿起药丸放进嘴里。
“你今天喝了那么多酒,会头疼的,一会儿就早些歇息吧!”白容温柔地说道。
“嗯,我已经让苏生给你收拾出了住处‘清风苑’。你且先住在那里吧!”苏浅看了看白容。
“好了,我知道了,你赶紧睡吧!”白容笑着为苏浅揶好被角,关上门走了出去。
※※※
浓郁的檀香充满房间,跳跃着地烛火,不时发出的‘嗞啦’声,让房间愈发显得安静。
“王爷,今天宸王和安和公主也去了丞相府。”一个侍卫模样的人向君祁钰禀报着,“不过,最后安和公主是哭着跑出去的。”
君祁钰随意的坐在桌前,玩味地转着手上的白玉扳指。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君祁钰摆了摆手。
“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君祁钰又勾起唇角。我的五弟,难不成你对这个新丞相也有几分好奇不成?还是你别有用心呢?君祁钰笑着起身向床榻走去。
东方渐渐泛白,苏浅起身穿戴洗漱完毕,没想到刚出门就碰到了白容。
“早啊!”白容神采飞扬地倚靠在门边。
“我去上朝,你就老老实实呆在府里吧。”苏浅看着门口的白容不由得一愣,他还真是第一次见这么勤快的白容。想着白容或许是刚来丞相府,有些睡的不太习惯,也就没有多问。
“嗯。”白容笑着应道。
说完,苏浅转身离去。苏浅极少坐轿的,他并不习惯乘坐轿子,他比较喜欢步行去上朝。安静的时间可以让自己有更多时间整理头绪。所以他乘坐的轿子并不算华丽,可以说极为简朴。
“大人,前面好像是钰王的马车。”苏浩悄声说着。
“换条路走。”苏浅坐在轿子里,微闭双眼。心底也不由得琢磨起来,这到底是否是个巧合呢?
跟在苏浅身边久了,苏浩自然也知道碰见钰王并不算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