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轰!”
……
每一炮过去,伴随着震天的声响,都会有一个靶子被打得灰飞烟灭。
被推上来的五门铁铸步兵炮,很轻松地就将场上的几十个靶子清扫掉了一大半。
但即使是有着这样的效果,也没有让那个表情冰冷的少年有一丝的动容。
他抬起手,一掌轻轻拍向面前的空气,然后弥漫在校场四处,呛得一些军士不住咳嗽的硝烟便瞬间沉降到了地面。
与此同时,剩下来没有碎裂的靶子,也在无声无息中被化为了齑粉。
大炮开山裂石的破坏力,在这个超凡力量显世的时代里根本无法带来任何的震撼,血脉者的随手一击,也能轻松地达到同样的效果。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自量力,只靠着这些东西,就做白日梦想要推翻血脉者世家千百年的统治?”
白墨不置可否,因为他根本不在意这计划的成败,哪怕对方确实是个拿着佩剑向风车冲锋,唐吉坷德式的疯子也无所谓。
一场戏而已,成功了,当喜剧看,失败了,当悲剧看,他随时都可以抽身离开,至少到现在,白墨都是这么想的。
……
“这是火枪,能让一个普通小孩,在野外获得杀死最低等妖物的力量。”卢玥笙捡起一把短铳,熟练地扣下扳机,将靶场上一块石头打得粉碎。
“大魏的普通人现在离不开血脉者的保护,哪怕是最弱的妖物,也需要四五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才能抗衡。
一旦遇上妖潮,没有血脉者领队挡住,普通人根本就是死路一条。
但要是每个人都能拿着火枪,每个城都有着火炮,他们就可以慢慢地摆脱对世家中下层的依赖。
只有先逐步解除了这种依赖关系,我们才有可能开始掉转枪口,反抗世家。
……”
她将自己的想法一点点地说了出来。
“还好,不是开幕就上演悲剧。”白墨漫无边际地回答道。
“他的说话风格怎么跟地球上的人这么像,而且悲剧这个概念在大魏我还没怎么听说过,难不成……”
卢玥笙结合自己对白墨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还有他曾经说过的话,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个把她自己也吓到了的猜想。
只是在她穿越的时候,地球上的灵气都还没有爆发,依然是那个宁静祥和的现代社会。
她根本无法想象一个力量堪比中层世家家主的怪物,会诞生在地球,然后又恰好穿越来到了自己所在的世界。
“你在猜我的来历?”白墨从对方有些躲着自己的眼神中看出了端倪。
“没……没有!”她心虚了。
他扭头看了卢玥笙一眼,没再说什么。
“……大魏内部从来都不是铁板一块,不少在野世家,还有评议会里被排挤的小世家,他们是几支农民起义军的幕后支持者。
我的想法是将火器大批量的卖给他们,借这些流窜各地的起义军他们的手,将火器的概念传播到整个大魏。
这片妖异横行,人命如草芥的土地武风极盛,每个人骨子里对力量的渴望都超乎想象,即使是世家本身,也不可能敢去行禁枪令。
而借助贩卖火器得到的大量财富资源,我们可以趁着天下大乱,在这几郡默默种田,继续爬科技,直到出现新的转机。”
卢玥笙这次有意地说出了一些诸如“种田”、“爬科技”之类的现代词汇,想要反过来试探白墨。
可惜白墨依然是那副万古不变的寒冰脸,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变化,她的试探没有多大用处。
“怎么感觉这更像是男频的穿越者?”这是白墨此时心里的想法。
……
“我不是白痴,当然清楚单靠这些东西,不可能对付得了飞天遁地的世家血脉者,更别说是跟他们抗衡了数千年的无尽妖邪。
不过在这个黑暗的时代,哪怕最后只是擦出一些微弱的、转瞬即逝的火花,也值得我去拼一把了。”
在这片土地上打拼了接近二十年,卢玥笙已经对她产生了浓厚的感情,她想要做些事情,让世界向着更好的方向前进。
“也许会有十倍百倍于‘血税’牺牲的人,死在你卖出去的武器上。”白墨用略带调侃的语气说道。
他其实并不是真的在意会死多少人,说这句话只是想看看“军火女皇”的反应,她会怎么看待自己的所作所为。
“杀人的永远是人,不是武器,我不过是给了他们一个能够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力。
是继续这种绝望的轮回,重复野草一样的命运千年又千年。
还是一点点地改变未来,用鲜血赌一个新时代!”
“挺有意思的,就是杀人浪费了点。”听着卢玥笙略带激昂的话,白墨回忆起曾经在地球上的某些人,然后说了句不大着调的话。
“浪费?”
“能够思考的生命是很珍贵的东西,毁掉这么多有点浪费。”
“将灵魂当成是珍贵的财富……这家伙果然是恶魔吧!”她不禁想起了自己昨天曾经有过的念头。
“在每一把火枪上刻下这个标记,那样我就可以将被那把枪杀死的人他们的灵魂给接引回来。”
白墨一边说着,一边用自己的手指,像激光雕刻一样在桌面上描画着某个略显复杂的图案。
与其让这些灵魂随死亡回归天地,倒还不如让它们充实在九幽界里,一个又一个空荡荡的“位面”。
这些被投放到各个人造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