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有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那是人血的味道,不是猪血,也不是鸡血,是人血。
他慢慢地向前走着,只听见村子里多了不少陌生而低沉的声音,平时熟悉的人却是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啊!”一声惨叫撕裂了虚假的平静。
一个满身是血中年妇人,她挣扎着从屋子里爬出了半个身子,从血色人形的轮廓里,白依稀能认出是自己的邻居。
可惜她还没有爬出几步,就因为失血过多昏倒在了门前,身上的血仿佛是在向着屋里的某个方向缓缓流去。
“这里还有一个!”追着妇人过来的黑衣人,在看到白后不由自主地大喊。
“杀掉不就完事了,拿着血纹刀还有你打不过的普通人?”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从里屋传出。
那是一个五大三粗,提着一把几乎一模一样血刀的蒙面武者。
“十三,相信我,这个真的不一样,快点让老大召集其他人过来,我的血纹刀它……它在发抖!”
“疯了吧,这种偏僻小山村里,怎么可能有能让血纹刀有反应的世家血脉者。”蒙面武者反驳道。
虽然被叫做十三的蒙面人言语里有些不相信,但他还是第一时间向其他人说了这件事情,让沉迷在抢掠跟鲜血当中的同伙的集中起来。
白并没有阻止他们的集合,也没有冲进去救人的想法,因为平日里那些熟悉的呼吸声,早已经一个都听不到了。
远超常人的强大五感,过目不忘的记忆力,让他早就记清楚了村子里每一个人的呼吸特征。
自己回来得太迟,村子里的人全部都遇害了。
“小子,你在村外就已经发现不对了吧,为什么还要走进来?”为首的一个蒙面黑衣人,他在手下将白团团包围住了以后,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问道。
他手上的刀也在微微颤抖,只不过是用手强行地控制住了,大量的手下给了他一点虚伪的安全感。
“世家是什么?血脉者又是什么?”手上还提着那只野兔的白,一本正经地反问对方。
“这是我问你话呢!”说话间,为首的男人没有握刀的左手一指点出,一道赤红色的光便直奔白的身上去。
但他就像能未卜先知一样,恰好挪动了一下身子,以毫厘之差闪开了光束。
可惜他手上的兔子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赤色的光束擦到了它的屁股,将拇指大的一块连毛带皮地烧了个干净,疼得它死命地在挣扎。
这道光勾起了白的一些思绪。
“为什么会有光束?”他将兔子提起,让它被烧焦的屁股对着黑衣人,“你是用这个杀人的吗?”
为首的黑衣人愣了愣,他显然没有想到对方会有这样的反应。
自己的这一团人将整条村子都屠了个干净,然而身为唯一幸存者的少年,却是一副纯粹好奇的态度,询问着自己杀人的方式。
那是天真呢,还是傻呢?
黑衣首领死死的盯着对方的脸庞,却看不到其中有丝毫的仇恨、恐惧,或者是悲伤,仿佛刚才死掉的,只是几只虫子,而不是他的亲人、邻居、朋友,眼前的也不是什么仇人,只是几个路人。
白的冷血、冷酷跟冷静,甚至让他们这群一个个手下已经有超过两位数人命的家伙,都感到一丝彻骨的寒意。
他们残忍,好杀,能够毫无心理负担地屠杀普通人,但却绝对做不到在亲人朋友的遇难现场,还对着仇敌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一个对任何事物都无所谓的人,实在是太恐怖了。
“你们似乎是在好奇?”少年依然面无表情。
没有一个黑衣人回答,气氛在沉默中变得越发的压抑。
黑衣人的首领越看白的眼睛,便越感觉心惊,因为那双幽深的眼睛,似乎能直接看到他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一切,窥探他的秘密,让他越发有一种此子不可留的想法。
“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个连世家跟血脉者都不知道的野人,肯定只是凭着一点天赋才会变成这样。”
“可恶,为什么我就没有这样的天赋!倘若有那么一丁点的天赋,我也不至于……”首领的心里又妒又恨,不由得起了各种杂念。
“不要管什么世家了,杀了他!!!”他低下头,尽量不去看白的眼睛,然后向着手下大声地发号施令。
他猜测眼前的少年,应该是某个上位世家流落在外的血脉,因此曾经有过一点的犹豫,要不要帮助对方回到家族。
只是在看到了那双毫无感情波动的诡异眼睛后,黑衣人首领彻底地否决了这个想法,太可怕了,还是杀掉一了百了。
“杀!!!”接到命令的众人一拥而上,试图混入人群,用羊群效应麻痹自己,掩盖内心深处的不安。
“你们的刀在害怕?”
越靠近白,他们手上的血纹刀抖动就越厉害,最近的几人甚至连握都握不紧。
刀柄抖动频率跟幅度实在是太大,只要稍稍一放松,刀便很可能就会脱手飞出,不再受他们的掌控。
“我到底是谁呢?”白的思维一下又跳跃到了自己最常想的问题上面,仿佛面前的敌人都是空气。
“死吧!”一个提着血纹刀的黑衣人,怒吼着砍向被四面包围着的白。
然而却砍了个空。
白毫无征兆地移动到了包围圈之外。
“我总感觉自己应该是可以瞬间杀死你们所有人的,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忘了杀的方法,你们可以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