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刚就在沛王府原来的老宅子里看门,等王京找到他后,宫里就送出来了消息,叫他们二人进宫,陆钏现在的身份是皇后,虽不叫人进身伺候,但也有权力叫使唤内侍。
于是陆钏身边的内侍带着腰牌到宫门口将杨刚和王京接了进来,换了一身内侍的装扮,带到了陆钏宫中。
陆钏背部的烫伤已经结痂,今日的精神也好了许多,她化了淡妆,凤眸微挑,形容单薄却又不怒自威。
“你昨日送的东西本宫都看过了。现在江南地区的漕运谁主管?”王京道:“娘娘,现在江南扬州已经被苏康占据,所有经过扬州的漕运已经被他垄断,大的漕运直接关闭,只剩下几处小的漕运无论进出,都遍设关卡,索要高额的通关费用。”
这些南北往来的小商小贩也不过是为了糊口养家,哪里能支付的起高额通关费用,就算支付的起,也经不起那层层关卡的盘剥。
陆钏蹙眉:“所以说现在南北、水陆货物皆不流通?”
王京低头思索了一番道:“是。但凡是扬州的货物,皆千金难求。现在多地豪强纷纷投靠了扬州燕王,他们兵强马壮......”
陆钏思索了片刻,眼下要么带兵攻下扬州,要么,出具高额的银两购买扬州的水产。
王京道:“娘娘,此症真得跟人们的饮食有关么?”
“应该是没错了。”陆钏看了看王京,忽的咦了一声道:“你的病症倒是没有发作?这是为何?”
王京摸了摸脖子,惊讶的道:“这倒是,我最近一直在各地游窜...”他的视线扫过陆钏手中的草纸,再次认真的对比起来。
“唔,确实,自从小人离了故土后,饮食倒比这些乡人丰富些。”
这倒是印证了陆钏的猜测。王京挠着头笑道:“我近来就是喜欢吃扬州的海产,嘿嘿......”王京的脸色微变,这些紫菜、海带、鱼虾以前虽然少见,但是只要肯花钱,在大酒楼里还是都能买到的。
可是如今,见也不能见到了。
王京吃惊的道:“娘娘!难道这真的跟饮食有关?”
如此可怕的病,恐怕谁也想不到,问题就出在饮食上。
陆钏重重的抒了一口气:“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了,你看......”
她将草纸归为三类:“越靠近深山的人病症也越厉害......这里的人每日饮食基本上毫无变化,这上面戴门冬还用笔特意标注了下来,你看几十户人家全都靠山而住,脖子凸出的也比较严重......
我猜,戴门冬也发现了这样的规律。
但是他不确定是因何物引起,总不能说这是地域的原因......
换一个角度来看,我们按照地处的位置将这些归类,不难发现,凡是靠近海河地区的人们都很少的这类疾病,他们的饮食也比山里的人丰富些。
你看,有鱼、虾、河蟹......”
如此看来确实可信,王京点着头一脸的惊叹:“...娘娘,那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陆钏低头思索了一阵子,自己现在怀有身孕,胎儿虽然没有问题,但是一路艰难险阻,加上又是冬日,若得了伤寒,于胎儿来说无半分好处......
若是实在需要南下,路上又不能长期乘坐马车,真是两下为难。
陆钏道:“先想办法,看能不能买到些海产。”
王京低声道:“现在但凡是有些实力的商贾都迁到了扬州......”
“我记得朝中有个管理盐铁的官职,那人是叫阮通,我去找皇上,看不看能不能由他出面,联络些商贾。”
王京震惊的抬头:“要找皇上么?”
“嗯,此事必须由皇帝出面。”要么打过去,要么花些银子看看商贾那里有没有货路可走。
当然,最直接了当的是由皇帝出面。
陆钏揉了揉太阳穴,道:“你们先等着,我去去就来。”
她起身,叫来知秋随她一起去了勤政殿。
屋内的兰芝姑姑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对正在抄佛经的欣太妃道:“咱们这位侯爷夫人,也是个胸怀天下的大女人。”
欣太妃抬眼看了看她,脸上的笑意不明,道:“女人...再厉害也是女人,哀家只怕此举会招来祸端,天下交给将军去办就好了,哀家只求哀家这玄孙儿平平安安的出世。”
兰芝姑姑一边帮她磨墨,一边道:“可是身在大靖朝,有几个人能置身事外呀。”
“也是。”
欣太妃沾了墨,黛眉微蹙。
勤政殿里,苏鑫正和一帮老臣议事。
苏鑫正在书房里面一筹不展,江绍清、廖英、霍子骞等人正在小声的议论着什么。
霍子骞如今的身份是骠骑将军,从一品。
如今的局势,苏康背靠海岸,霸占着扬州,淮南王又占了青州、昭王(代王之子)占了冀州。
欣太妃和各王府的人被作为人质扣押在宫中,他们虽不敢轻举妄动,但是海岸线和运河全都被垄断,这就对整个大靖朝的产生了致命的打击。
过了一会儿,内侍又来报,郑大人来了消息,北部的匈奴蠢蠢欲动。南下闹了洪灾,北方闹了旱灾,匈奴的日子也不好过。
郑大人的手下在巡防边关时,发现了匈奴单于的手下在边界处鬼鬼祟祟。
“郑大人手下有十万军队,可是单于却有二十万。”
“若不然...霍将军率兵回去...”
江绍清道:“不可,今年的灾害对匈奴的打击也很大,他们的粮草必定不足,未探明行形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