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桑?”
贺子峰抬头一看,见识加藤由也,满脸错愕:“加藤司令官?你、你这是……”扫了扫周围,贺子峰明显感觉不对,不由道:“这、我来的好像有些不是时候啊?”
加藤由也的目光停留在贺子峰手上的礼盒上,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贺桑这是专程来看七爷的吗?”
“啊?”贺子峰一愣,随后看了看七爷,表情略显尴尬:“这个……”
“你来做什么?”
说话的是七爷,不过语气有点冷,似乎有些不满,旁边的马叔见状连忙上前两步,道:“七爷,不要这样,贺爷他也是无心之过,你就不要往心里去了,再说了,加藤司令官也在,我们还是先解决眼下的事吧。”
七爷看看加藤由也,又看看贺子峰,重重的冷哼一声:“那么就请吧!”
青帮在上海滩的势力如何,早就在加藤由也的办公桌上摆着,他也清楚现在不是跟青帮撕破脸皮的时候。
日军进驻上海的时间并不长,根基不稳,现在又是大战时期,兵力不足,各个方面都让加藤由也抓襟见肘。
见七爷转身进门,他对田中侍一郎使了个眼神,后者伸手指了指身后的几人,带着被点名的几人进了门,把大部队留在了外面。
一群人在客厅坐定,加藤由也脱掉手套:“七爷,人呢?”
旁边的贺子峰闻言疑惑:“怎么?加藤司令官不是来找七爷的?”
“啊,是啊。”加藤由也微笑着应了一声:“我是来找屠天冲屠先生的。”
贺子峰又是一愣:“这到巧了,我也是来找他的。”
“七爷,既然我与贺桑都是来找屠先生的,你不妨叫屠先生出来吧。”加藤由也不温不火,脸上依然挂着微笑。
金七爷也不搭话,拿着盖碗拨开杯中茶叶喝了一口,这才漫声道:“马叔,你去把屠天冲叫来。”
马叔应了一声,匆匆走了,客厅里的气氛有点沉闷,贺子峰轻轻放下手中的礼盒,对七爷道:“七爷,您还生我气呐?”
“生气?”七爷闻言将手中的杯子重重一放:“换了是你,你生不生气?”
贺子峰讪讪的笑了笑,却不接话,一旁的加藤由也闻言笑了笑:“贺桑这是做了什么惹七爷生气的事了。”
贺子峰看看加藤由也,又看看七爷,不由苦笑一声:“这个……”
就在这时候,马叔回来了,身后跟着屠天冲,不过相对以往,今天的屠天冲显得憔悴了很多。
他一身的宽松衣着,脸色苍白,嘴唇也有些发白,显然是有点失血过多,但最惹人注目的是他的左手,此刻正缠着厚厚的绷带,挂在胸口处。
贺子峰见状赶忙停止了话语,几步走到他面前扶住了屠天冲的手:“怎么样?没事吧?”
“我没事。”屠天冲勉强露出了一个微笑,随后又疑惑的看了看加藤由也等人,这才走上前去,对七爷道:“七爷,您找我?”
“不是我找你,是他们找你。”七爷冲着加藤由也扬扬下巴,又没好气的看了屠天冲一眼:“昨天晚上休息的还好吧?”
“没事,就是伤口的麻药过了,疼的厉害。”屠天冲说着,却是皱了皱眉,似乎这话引起了伤口的疼痛。
他转头对加藤由也鞠了一躬,声音有些恭敬:“加藤先生,不知道您找我有何贵干?”
“哦,也没什么大事。”加藤由也站起身来:“昨天田中君带着宪兵队出了一次任务,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打伤了一个人,这个人逃进了法租界。”
说到这里,加藤由也的声音顿了顿,目光停留在屠天冲受伤的手臂上,他身后的田中侍一郎也上前一步,伸手按在了腰间的王八盒子上。
“昨天,有人看到教会医院的埃德蒙医生带人来了金公馆,于是我去盘问了下,得知屠先生受伤了,枪伤,我很想知道你这个枪伤是怎么来的?”
“这个你问他!”
这边屠天冲还没有说话,那边七爷猛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伸手指着贺子峰,神情激动,马叔连忙上前拦着,不断轻声劝慰:“七爷,七爷,息怒啊,消消气消消气。”
加藤由也不禁转头看向贺子峰,却见后者正涨红着脸不断的搓着手,不由问道:“贺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加藤司令官。”贺子峰扯扯嘴角:“事情是这样的,上次在金日被袭击之后,七爷认为我这么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不学点保命的本事太过于危险,所以就叫屠天冲来教我射击。”
“可是你知道我哪里有时间嘛?”无奈的摊了摊手,贺子峰道:“峰苑茶居才开业,我钟表店的生意也要照顾,这一来二去的,倒是把学枪的时间一拖再拖,昨天峰苑茶居附近发生枪战,我从后门逃了出来,逃到法租界正好被七爷抓了个正着,所以就拖着我学枪。”
加藤由也听到这里,表情有些难看,贺子峰见状苦笑:“可是我从来没摸过枪,昨天一不小心,走火了,伤了屠天冲,还把七爷和马叔吓了个半死,你是不知道七爷有多着紧屠天冲,昨天要不是马叔拦着让我先回去,我怕是早被七爷打断了腿,这不,今天我特地提点东西来登门道歉的。”
说完,贺子峰指了指茶几上的礼盒,转过头对七爷道:“七爷您就消消气吧,子峰真的没想到那枪是上膛了的。”
“哼!”
七爷一声冷哼,客厅里又归于沉寂,加藤由也面色如水,七爷气冲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