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某一天,阳光尚好,可是法租界的一条老街上却愁云惨雾,十多家店面,三个赌场一夜之间就变成了一堆瓦砾,而这始作俑者不是别人,就是青帮的贺子峰!
一晚上的喧闹早就惊醒了熟睡的人们,所以大清早的,贺子峰带领青帮子弟将血狼帮的产业毁的干干净净这个消息就传遍了上海滩的大街小巷。
苏克功坐在自己公馆客厅的沙发上,翻看着今天的报纸,上面大幅报道了昨天晚上发生在法租界老街的这起匪夷所思的事件。
宣冲站在他的身后一起看,未了问苏克功:“先生,这血狼帮是踩了贺子峰的尾巴还是怎么了?他居然把血狼帮整个产业都夷为平地,这么做是不是过了?”
“过?哪里过了?贺子峰这是杀鸡给猴看,他是想告诉我们,不要轻举妄动!”舒畅的喝了一口咖啡,苏克功转头对宣冲说:“上午有时间去查查什么个情况,我总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
宣冲应了一声,出门了,季无常拿起桌子上的油条,想了想说:“我总觉得这事不对,贺子峰就算再怎么想告诉上海的大小帮会自己的手段也没必要把血狼帮的产业一下连根拔了,他到底怎么想的,难道想开战?”
“哼!开战?!”苏克功将报纸翻了个个:“无常,你也太看得起贺子峰了,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不可小觑啊,有道是后生可畏,这贺子峰短短时间爬到这个位置,没有些手腕是绝对不行的。”
苏克功抬了下眼皮,看了季无常一眼:“你呀,你就是太谨慎了,缺少了做大事的魄力,否则的话,斧头帮的老板给你做又何妨?我承认贺子峰是有些手腕,不过他的手腕只能用四个字来概括——狐假虎威!”
放下手中的报纸,苏克功用手指戳戳桌面:“我就这么给你说吧,纵观贺子峰的发起史就不难看出,他身后靠山真不少,也正是利用这些靠山,他合理的利用手中的各种资源,协调各层关系,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季无常咬了一口油条,嘴里含糊不清:“年轻人,上的太快未必是好事,爬的越高,跌的越惨。”
“哼哼!有道理!”苏克功冷笑了几声:“消息已经放出去了吧?”
“昨天就放出去了,我估计这回大街小巷都知道贺子峰要竞选华董的事。”季无常美美的喝了一口稀饭:“我想那血狼帮昨天晚上去找贺子峰的茬,估计就是冲着这个消息去的。”
两人有限的吃完早饭,宣冲从外面走了进来,劈头就说:“先生,这次真的有戏看了!”
“出什么事了?”
两人闻言都好奇的看着宣冲,后者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你知道我打听出了什么?血狼帮的赵大全昨天晚上在乐高梅撂挑子,四五个人哪,被贺子峰一脚一个全踢了出去,据说赵大全断了三根肋骨,最严重的一个就他妈只剩出气了,现在还生死未知呢!”
苏克功的眉头一下皱了起来:“不能吧,赵大全不管怎么说也练过几年的把式,何况四五个人,怎么可能被贺子峰一脚一个给踢出去了?是不是被控制住了,没有还手的机会?”
季无常轻哼了一声:“你没听宣冲说了吗?一脚一个,最严重的差点嗝屁了,这要是普通人能做到吗?不用想了,贺子峰深藏不露,这小子身手绝对不错。”
“何止是不错,绝对厉害着呢!”宣冲接口:“我找人打听了,青帮的人说,年轻一辈中的那几个有名号的,都对贺子峰很尊敬,龙魁、侯九、王小刀这些个,在上海滩大小帮会里也算赫赫有名吧?可是见了贺子峰跟耗子见了猫似得。”
苏克功和季无常面面相觑,这个事倒是奇怪了,青帮小辈中能拿得出手的有十多个,而这十多个里面,排前十的有八个跟过贺子峰,这是上海滩谁都知道的事。
另外两个,一个是屠天冲,另一个是最早加入黄道会的唐达,不过这个人酗酒,醉倒在路边,被经过的车子活活给轧死了,轧死他的不是别人,正是日本人,这也算大水冲了龙王庙,最后不了了之了。
这些个小辈手里都有些真绝活,平日里眼睛几乎长在了脑门上,不夸张的说,假以时日都是各堂堂主的人选,可如果这八个人见了贺子峰都是这个样子,那么问题就严重了。
苏克功不得不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要想他们那几个服,除非贺子峰技高一筹,就像屠天冲一样,当年他们就服屠天冲,但是这可能吗?谁见过贺子峰出手?”
“现在不是见识到了?”季无常一摊手:“这不出手还好,一出手就惊天动地啊!”
苏克功忍不住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走了几步:“我们把贺子峰竞选华董的消息传出去,无非就是让大小帮会针对青帮,目的现在似乎达到了,可是贺子峰和金老七都不是省油的灯,万一查到是我们故意透露出这样的消息,那对我们极其不利。”
季无常笑了笑:“早就想到这点了,你放心,绝对不会有人知道的,原本是提防金老七的,现在好了,多了个贺子峰。”
“不知道就好。”苏克功明显松了口气,想了想之后,忍不住说:“不行,我要去拜访下贺子峰,我倒要看看,这个小子到底几斤几两。”
宣冲有些不服气:“先生,有这个必要吗?他贺子峰怎么是您的对手,再说了,您是长辈,他应该拜会您才对。”
“今时不同往日了。”苏克功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