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野奈子就这么静静的躺在那里,贺子峰微微侧了下头,她躺倒在地的时候,那套蓝色的和服没有一丝褶皱。更新最快
贺子峰觉得这个时候的尾野奈子想极了一朵横陈在餐桌上的蓝色妖姬,屠天冲走上前去,仔细观察了下,回头对贺子峰说:“是氰化钾。”
“猜到了。”贺子峰的声音依旧漠然,他看着屠天冲,然后默默的重新戴上面巾:“这里的事到此为止,我先走了,拜托你一件事。”
“你说。”
贺子峰长叹了一声:“在这个监狱中,关押着一个小女孩,六七岁的样子,我要你救她出去,然后把她安全的送到后方。”
“没问题,我会给她安排一个好人家,让她好好的生活着。”
贺子峰抬头看屠天冲,后者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心里很明白,被关在这里的孩子,肯定有着悲惨的身世。”
“她的长辈……都是英雄!”
说完这句话,贺子峰转身离开了,他和郭海山擦身而过,却没有任何注目。
回来的路上,贺子峰的心情非常的沉重,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一些人的影像,每个人都在为了同一种信仰而牺牲奉献,他抬头看天,法兰西外滩上空焰火璀璨,风袭来,似乎夹杂着欢笑声。
而他……却心生凄凉,在这国破家亡的时局下,租界的繁荣显得如此的畸形,苏州河上,每天总有几具尸体漂过,似乎在提醒着世人,现在是战争时期,可惜永远不会有人懂,每个人都抓紧时间享受,生怕错过了这一秒,就无法在感受到欢愉。
背上的箱子已经回到了手中,走在宽敞的大街上,贺子峰像一个归家的旅者,他抬头看那璀璨的焰火,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外滩处的那个码头,是青帮在法租界29个码头的其中一个,贺子峰看着面前的小六,把手中的箱子交给了他。
“衣服都已经准备好了,就在那房间里,赶紧换好了去参加活动吧。”
贺子峰点点头,等他冲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身笔挺的西装,浑身散发出的淡淡香水味道掩盖了硝烟背后的血腥,他正了正领带,随后登上了那辆自己专属的车子。
法兰西外滩搭建了一熘很大的高台,上下三层,面朝黄浦江,贺子峰赶到的时候,烟花晚会已经进入了下半段表演时间。
江面上有一个巨大的舞台,一群舞女正在载歌载舞,贺子峰看着,目光却停留在那具从江面飘过的尸体上。
在龙魁的带领下,贺子峰在中间一层的最中间位置找到了七爷,冲他笑了笑,最后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一晚上,你都跑哪里去了?”七爷脸上带着微笑,自从当上了这个治安维和会的会长之后,他显然比以前更忙了,有几次,贺子峰甚至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你有大麻烦了。”贺子峰掏出鼻烟壶吸了下,看了眼七爷脸上的疑惑:“坂垣御治和尾野奈子都死了。”
七爷一惊:“你干的?”
“可是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我想傅筱庵肯定会拿这件事做大文章,你的位置可能坐不住了。”贺子峰看着下方刚刚结束的表演,象征性的鼓掌:“现在日本派遣军的军部可能已经得到了消息,这几天肯定乱成一团,宪兵司令部也会整个瘫痪掉,唯一能有效组织工作的,就剩下三井光照一个人。”
贺子峰脑海里闪现出那个将之前自己掩护童岚的战斗剖析的清清楚楚的年轻日本军官,脑袋不由歪动了下:“这个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能进宪兵司令部的,都是军部的精英。”
七爷也不急,掏出一根雪茄点上:“这个会长,当不当也无所谓了,之前是为了明哲保身,最近一些抓捕行动,也让青帮背上了不好的名声,现在坂垣御治死了,我正好趁这个机会脱离治安维和会。”
“没那么简单。”贺子峰摇头:“傅筱庵对大哥你早就怀恨在心了,他就任市长之后对青帮采取了什么手段你不是不知道,自从你当上这个会长之后,他才收敛了许多,当然了,这里面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刘万山不愿意和我们起冲突,如果这时候你不干了,正好中了傅筱庵的下怀,到时候他背后有日本政府,手里有维和会这把尖刀,青帮想过好日子,我看难。”
七爷听到这里,眉头拧成了麻花,他伸手挠挠自己的光头:“你说的我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他转头看了下周围,随后微微靠近贺子峰,问他:“你知道上海是什么时候开埠的吗?”
贺子峰转头看七爷,他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个时候七爷会提这件事,但是嘴里却回答说:“我知道,1843年,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1849年,法租界在上海开辟,小刀会起义的时候,为了减少损失,并入了英美租界,后于1862年脱离了工部局,三年后单独成立了公董局,从成立开始,公董局董事会中,都会有一个华董的职位。”七爷慢条斯理呃吐出一口烟:“每五年,董事会都要进行一次重新洗牌,而华董的存在,其实就是为了确保法国人在上海的利益。”
“因此,所谓的华董,不过是洋人在中国的敛财工具,他们不会在意华董的身份,只要你能为他们获取最大的利益,无论你是帮会成员,还是流氓瘪三都可以胜任。”
贺子峰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台上表演的柳飞絮,在七爷话音落下之后,他嗤笑一声:“据我所知,上一届华董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