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谋划从昨晚开始,经历了大半夜的酝酿和整个上午的烘托,终于来到了最高潮的部分。
说实话,即便占据巨大优势,约翰心里也没有多少信心,他一直都在赌,赌多伦神父千里迢迢跑到这里的真正目的,赌那两件库房里有见不得人的东西,赌名利,赌人心,
赌赢了,自然万事大吉;
赌输了,不仅名声被毁,还会多了教会这个敌人,那和彻底完蛋也没什么区别。
赌徒的心思很复杂,但约翰的却很好懂,他只是被逼的。
一个在外人眼中无比懦弱的大少爷,爹不疼,娘不在,唯一的后妈还恨你入骨,只想把你扒皮抽筋、剁碎了喂野狗。
再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约翰就对自己的生存状况做了一次很详细的分析,但得到的结果很不好,近乎绝境,他需要外部援助来渡过这一段危险的时期,尤其在经历发生昨晚的巨狼事件后,这份心情变得更加急切了。
瑟琳娜是一个很好的伴侣,但作为吸血鬼的她只能在晚上活动,白天根本见不到人影,而且约翰打心眼里不想和吸血鬼做过多接触。
想要找援助,自然要找那些让狼人警惕甚至畏惧的生物或势力。
比如女巫,异兽,印第安祭祀,巨怪,幽魂还有传说中的龙。
但这些大都是吃人的黑暗生物,找他们借势无异于肉包子打狗,从来都是有去无回,约翰可不想在提防狼人的同时还要时刻小心别被自己的盟友抄了后路。
思来想去,能让他借势的只有四个,
军队、政府、猎魔人还有教会。
前两个太贪,第三个可遇不可求,那就只剩下教会了。
这也是约翰为什么在第一次和多伦神父见面的时候就说出那样一番带有威胁性质的话。
一个从主教座堂进修完毕的教父,一个隐藏在人群中的圣殿骑士,他们肯定怀揣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但对即将落水的约翰来说,即使这根最后的救命稻草布满可怕尖刺,会扎得人鲜血直流,他也会毫不犹豫攥在手心,直到爬上岸或把他们拉进下水里为止。
……
太阳慢慢抬高,不自不觉中,时间已经快到正午。
天空一碧如洗,灿烂的阳光正从密密的松针的缝隙间射下来,形成一束束粗粗细细的光柱,把飘荡着轻纱般薄雾的林荫照得通亮。
阳光下的乡间教堂散发着淡淡的荧光,耸立在孤高的丘陵上,给人以庄严肃穆之感。
约翰带着人群来到教堂的正门前,而后恭敬地站在那里。
这时候,即使脑袋在迟钝的人也隐隐猜到了约翰所说的那个朋友是什么身份,脸上不由得带上庄严、崇敬,甚至还有一丝畏惧。
一个个极具传奇色彩的称呼不由自主地从心底冒出来,
光明的守护者,圣者守卫,传说中的战士,十字军的先驱,无畏的守夜人
——圣殿骑士
这是孩童时期,每个父亲都会在耳边提起的战士,他们无畏、善良、强大,在真理之父引导下,以守护和平和秩序为己任,誓死与黑暗作斗争。
他们是每个男人都曾拥有过的梦想,包括约翰·康顿。
但阳光之下总会有阴影,世间又那有完美可言。
教堂正门缓缓开启,一个身穿手持银色大剑年轻人出现在绚丽的阳光下,银色铠甲,白色披风,胸口的血十字图案像一片燃烧的火,散发着可怕的威压,刹那间,四周彻底安静下来。
马尔斯上前一步,厉声喝道,“约翰·康顿。”
“是!”
约翰赶紧上前,低声应道,此刻,和刚才相比他就像一只碰到真老虎的家猫,瞬间就被打回了原形,完全没有嚣张的气势,整个人都矮了几分。
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恭维甚至近乎谦卑的混蛋,再想想他之前的样子,马尔斯只感觉心里厌恶至极,但想到老师吩咐的话,不得不压下心中的杀意,大声喝道,
“为何来到这里。”
“我…我…”
约翰似乎被吓着了,结结巴巴,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深吸一口气,等心情稍稍平静了,慢慢把在草场发生的事情不加修饰地说了一遍,
“大人,你也看到了,我是真的没办法了,他们要证据,除了您我实在找不到别的呀!”约翰可怜兮兮地说道,
马尔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眼中的厌恶一闪而逝,视线前移,落到了跟随而来的人们上,大声喝问道,
“刚才他说的可是事实?”
浑厚的声音在四周回荡,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沉默以及大片不安的眼神,人们明显很畏惧这个浑身散发着可怕威压的战士,即便一些跳脱的家伙很想走出来和这个传说中的战士聊上几句,但看到旁边满脸狰狞的安德鲁后,这丝想法顿时烟消云散。
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安德鲁管家从来都不是心慈手软的主儿,招惹他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的,甚至还有传言说,他才是这座庄园的真正掌控者。
人群前方,满脸兴奋的雷诺正欲上前,却被见约翰朝他摇头,背在身后的手向下摆了摆,刹那间他便明白了约翰的意思,安耐住心思,像周围的人一样沉默地站在那里。
这下子,气氛彻底尴尬起来,马尔斯从来都没想过他会面对这么尴尬的局面,脸色一阵青白,深吸一口气,大声喝道,
“我再问一遍,约翰·康顿说的可是事实。”
巨大的声音在半空炸开,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