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水摇曳,灿烂的阳光下,暗红色的液体如火依如血。
约翰抬起头,静静地看着面前这位老者,奇怪的问题总是在不经意间出现,让人有些不知所措。
他怎么也没想到面前这位老人会对他提出这个邀请,加入弗朗西斯家族,成为格瑞丝小姐的丈夫,继承路易斯家族的爵位,一步登天,成为人上人。
如果上辈子碰到这样的机会,约翰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点头,可世间没有如果,现在的他不会改换门庭,不需要,也没那个必要。
“抱歉,我暂时还没有这个兴趣。”约翰轻声说道,
“是吗?”罗根笑了笑,对于约翰的回答并没有感到惊讶,一个把继母关起来、开枪打死弟弟又发明了卷烟机的青年怎么可能被这种事情左右思想,他要真答应的话,自己反而会小看他。
“听格瑞斯说,那天晚上你见过我那个蠢儿子了。”
“是的。”对这件事约翰不愿多说,
罗根叹了口气,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握住酒杯的手轻微地颤抖起来,
“丹尼是我唯一的儿子,也是我一直以来的骄傲。”他微叹一声,眉头收紧,说道,“可惜,他被人毁了,因为我的退让被人毁了,那是我一生最后悔的事情,
这一次,我绝不会让悲剧再次重演。”
他抬起头,浑浊的眼睛刹那间变得无比明亮,如温养了几十年的宝剑,开锋之时,必光照四方。
“你出去吧,趁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下午或许还要你帮忙。”
“知道了,罗根先生。”
约翰微微躬身,退出书房,走廊里的清风来回吹拂着,吹开了琐碎的头发,却吹不散萦绕在鼻尖的铁血味道。
这个忍了几十年的老狐狸终于开始发怒了。
……
市长的怒火比愚夫的怒火强大许多倍。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坐在大厅里的约翰总算见识了什么叫一个家族繁荣了三十年的底蕴。
从上午到中午,约翰认识的,不认识的,大大小小数十名官员如糖葫芦一样一个个地走进那间书房。
有的进去时间很短,有的进去时间很长,有的留了下来,有的直接被带到后方的屋子里。
据说那里是弗朗西斯家族的私人监狱。
这个老狐狸是在表达决心,还是在展现力量,约翰不清楚,不过他知道,从现在起,孟菲斯要翻天了。
下午两点钟左右,这场觐见会终于结束了,除了那些被关起来的官员,大多的官员都离开了,留在这里的只剩下孟菲斯警察局局长布伦特。
他大步走来,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和一张地图交给约翰三人,
“这是市长交给你们的,待会你们需要按照上面的指示行动。”
说完这句话,这位曾经的上校直接转身离开。
约翰打开信封,看完之后,眉头缓缓皱起,脸上多了一丝凝重。
“上面说什么。”女猎魔人好奇地问道,
“你们看看就知道了。”
约翰把信递给格蕾特,坐在沙发上一口一口地喝着清茶。
没过多久,一声惊呼从身旁传来。
“什么,这…这…”
她结结巴巴,迟疑了片刻,还是把下面的话咽了回去,
“他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们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韩塞尔摇头,说道,“市长先生不想让别人知道格瑞丝小姐现在的状况,所以这个任务只能交给我们。”
“那也不能让我们孤身潜进去吧,那可是前州长的庄园,要是被抓住了,想解释都不行。”
他们只是猎魔人,不是警务人员,即使在政府部门有注册,也没有私自闯进别人家门的权利。
“那你说怎么办?拒绝!”
韩塞尔摊摊手,满脸无奈,
“不,我们不用拒绝。”约翰放下茶杯,沉声道,“别忘了,我们对付的人是州长,就算他已经卸任,但身份和地位也摆在那里,
法律上来说,孟菲斯的市长是没有权利去搜寻他的家,他所能做的只能是把对方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给我们腾出一些空间。”
“你的意思是他把所有的宝都压在我们身上。”
“不然呢?”约翰摊摊手,“一个市长和一个前州长,地位是相等的,除非爆发大规模冲突,否者谁也奈何不了谁,
但你们认为我们的罗根市长会为此不顾一切吗?”
这句话说完,猎魔人兄妹顿时沉默下来,约翰说得没错,除非把他逼到悬崖边上,否则这位老成持重的市长是绝对不会放下辛辛苦苦几十年的家业去跟敌人拼个你死我活。
约翰笑了笑,继续说道,“其实我们也不用悲观,风险总伴随着机遇,难道你们不想知道伊恩·麦克康纳是用什么办法来操控格瑞丝的思想吗?”说着,他摊开地图,指着最中间的别墅,“答案可就在这栋房子里。”
……
孟菲斯很大,说起来也很小。
几十万人挤在一处拥堵的山坳里,稍有点风吹草动,转眼间就人尽皆知。
也不知是谁说漏了嘴,孟菲斯市长罗根先生要搜查前田纳西州州长罗宾·麦克康顿的庄园。
这则消息如一场风暴,席卷了整座孟菲斯城。
无数记者、评论员从家里冲了出来,有人冲向市政府,有人冲向麦克康纳庄园,可毫无例外,他们都被拦了下来。
在麦克康纳庄园最中间那栋四层别墅内。
伊恩·麦克康纳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