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冲可懒得管他怎么想,专心御剑。晦明童子忽然开口道:“本来我不想用此法为你梳理真气,但如今骑虎难下,舍此无他。我所发太清玄始之气,换了另外一个人,早就肉身崩散,元神飞灰,根本承受不住。幸好你有洞虚真界帮忙调御真气,不至于酿成大祸。但也不能掉以轻心,还是快些收场,免得夜长梦多。”
练气士未修成婴儿之前,元神依附于肉身,十分脆弱。而人之肉身亦十分柔弱,轻易损毁不得,就算修成金丹,也只能以丹气日夜滋养,除非修有顶尖的锤炼肉身之法,方能将肉身祭炼的如铁似刚。
任你资质逆天,道诀无敌,也绝不敢轻易借来高出两大境界的法力,几乎就是在找死。但晦明童子身为法宝,法力见识匹敌一位真仙,又被凌冲炼化,可谓一心一体,才能将每一分真气都运用得妙到毫巅,精微之极,既不会撑爆凌冲肉身,又能令其短暂光阴中发挥出元婴级数的法力。
只是这种灌顶之法,终究不妥,有揠苗助长之嫌,长此下去,非是好事。凌冲正在御使剑气,与萧厉斗剑数十招,对太玄三十六剑中诸般变化又有新的体悟,他的洞虚真界根基正是太玄三十六剑剑意,被太玄守山剑引动,真界中真气奔流,剑意滚滚,似乎正在生出不可测度之变化,只是无暇顾及,被晦明童子提醒,恰是如此,不敢再耽搁下去,免得横生枝节,心念一动,本是暴雨梨花般的太玄真气倏然收回,此战他自始至终占据上风,剑气说放便放,说收便收,潇洒已极。
萧厉的四灵星神兀自还在全力催动神通真气,四周压力尽去,兀自有些茫然。凌冲收回剑气,晦明童子自然也将太清玄始之气收回,精纯真气从他四肢百骸中滚过,汇入生死符之中。太清玄始之气一去,凌冲顿感十分虚弱,元神也是一阵恍惚,从元婴境界重又跌落回区区炼罡之境,任谁都会有几分不适应。
萧厉回过神来,剑气全无踪影,凌冲周身气息也自衰落,也是福至心灵,四灵星神不退反进,一齐向凌冲攻去。只是有晦明童子在,区区四灵星神又岂能奈何得了?那童子跟随凌冲日久,也学会了弄狡,也不现身,只将四灵星神法力尽数收取了事。
萧厉狠狠催动了几波神通过去,都似泥牛入海,全无音信,顿失十分忌惮,忙将星神收了回来,却是一阵肉疼,原来就是方才区区几下,四灵星神化身所含法力居然硬生生流逝了三成还多。
九天之上,叶向天与曹靖动手,曹靖以四灵星宫对敌,此宝一出,本来能镇压四方,以强横无匹的法力,压得对手毫无脾气。但偏偏遇上了叶向天,一手正反五行混元灭道真法也修炼到了法相境界,妙用无穷,他与凌冲一般,也未祭炼本命飞剑,只以神通对敌,将混元灭道真法运炼成一道奇光,上下刷动,只要四灵星宫攻来,只要狠狠一刷,定能将此宝生生刷了回去。
二人法力相近,曹靖最擅长的以力破巧遇上叶向天的一法破万法,顿失没了脾气,除非死命相斗,但也只会是两败俱伤之局。地上沈朝阳对上了计都星君,一手龙虎混元剑符施展出来,以剑书符,以符御剑,如两仪阴阳之转,根本毫无破绽。计都星神依旧隐身星光之中,只将计都六劫法反复催动,六色星光搅动不停,带着满满灾祸不详之意,二人算是棋逢对手,亦是僵持不下。
养心殿中,太子殿下端然稳坐,只是双拳紧握,手指关节都有些泛白,显是心头并不平静,殿中只剩几名伺候的太监宫女,一个个屏息凝神,不敢出声。忽然光华一闪,乌老步将出来。
太子赶忙起身,问道:“外面究竟如何了?”正邪两道动手,余波处处,太监宫女根本不敢探头去瞧。乌老摇头道:“不大妙,魔道中来了不少高手,正与正道高手对峙。国师曹靖已然叛敌,他是魔道第一大派星宿魔宗的弟子,潜入大明数十年,图谋不轨。星宿魔宗还另派了一件法宝前来主持大局,玄门中若无法宝出世,怕是抵挡不得。”
太子狠狠一拍几案,恶狠狠道:“曹靖那厮终于藏不住了么!枉父王这许多年来宠信有加!”忧心忡忡道:“乌老所言,魔道来的甚么法宝,若当真抵挡不住,孤王的性命……”乌老哈哈一笑,说道:“太子不必担心,贫道不过是说笑几句。玄门六宗哪一派都不是省油的灯,绝不会允许魔道插手中原王朝之事,星宿魔宗出动一件法宝,正道必有另一件法宝与之针锋相对。眼下还非是图穷匕见之时,玄魔两道不过稍作试探,不会以死相拼的。”
果然日月五行轮身化魔光一团,没了晦明童子牵制,却也不敢太过放肆,原来早已感应到虚空之中隐隐有无穷剑意凝而未发,那剑意最是熟悉不过,正是太玄剑派的路数。当年太玄重光,日月五行轮曾以七曜天星法封锁太玄峰,对太玄剑派的剑术十分了解,甚至还知道虚空中隐身者乃是先天庚金神剑,与自家一般的法宝级数。
“郭纯阳是收了正一道甚么好处?居然连镇山之宝都遣了来!”他若出手,先天庚金神剑必也出手,眼下还非大举开战之时,眼见事不可为,心念一转,暗自传音给曹靖与计都星君道:“事不可为,暂且退避!”曹靖心头大怒:“要我出手的是你,如今要我逃命也是你!这一走不要紧,我苦心经营二十年之局,岂不尽成流水!”但也没奈何,不敢反抗日月五行轮,四灵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