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那张好看的脸,迅速肿起来了。
他的眼眸深处,闪过一道寒光,但脸上却还是强自挂着笑容,道:“将军,西门庆究竟哪里得罪了你?”
武松怒喝道:“似你这等狼心狗肺的败类,不管得罪没得罪我,都该吃打!”
说着,又“啪啪”抽了两耳光。
“打人啦!军官光天化日打人啦!”
这时,车上那个妇人,尖叫起来。她开始因与西门庆孤男寡女地在车上,怕丢脸面,又忌惮武松是个军官,因此不敢说话。但见武松打得凶,心疼西门庆,索性豁出去,大喊大叫起来。
这一喊叫,立即引来许多围观者。
围观者议论纷纷。武松打了西门庆几个耳光,多少也出了点气。冷静下来一想:西门庆勾搭潘金莲,毒害哥哥武大郎,毕竟是穿越前中写的事情,此时并没有发生。因此,现在自己就痛打他,确实有些缺乏根据。
总不能告诉这些围观的百姓,自己是个穿越者,因此知道西门庆是个坏蛋,将来会做坏事吧?
何况,武松此时穿着新禁军将领服装,西门庆却是个普通公子哥打扮。军中将领当街殴打百姓,这也是有点在形象上吃亏的。
再加上西门庆居然能够忍住不反抗,武松气也出了些,便见好就收,一把推开他,指着他道:“今日权且饶你!总之你给小心些,若再听到你敢为非作歹,定要你的小命!”
说罢,武松拨开人群,大踏步而去。他是军官,自然也没有人敢拦他。
西门庆两边脸颊高肿,嘴角渗出血迹。车中那妇人忍不住大呼小叫,连忙要车夫送西门庆去找大夫。
西门庆却连嘴角的血迹也不肯擦掉,阴冷地看着武松的背影,道:“走,继续送我去干爹家!”
他的干爹,自然就是特大号奸臣蔡京。
武松打了西门庆,想起自己今天本来是担心林冲娘子的事情,要去找鲁智深说一说,让鲁智深提醒林冲的,不料路上居然会遇到西门庆。
现在历史明显已经发生改变,确实不知道,西门庆是不是还会遇到潘金莲,若是遇到了,又会发生些什么新的事情。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总之,他绝对不会容许西门庆再伤害潘金莲。
他暂时放下这点心事,继续大踏步前行,眼看就要到相国寺了。
“宋押司,这大相国寺,你还是第一次来吧?”
就在这时,耳边又传来一个熟悉的名字。
宋押司?
难道是宋江?
武松再次猛然回头,循声望去,只见身旁不远处,两个身着开封府官差服装的人,陪着一个汉子,正向大相国寺走去。
那汉子,约莫三十来岁。看那样子,正符合穿越前中所写:眼如丹凤,眉似卧蚕,滴溜溜两耳垂珠,明皎皎双睛点漆。唇方口正,髭须地阁轻盈;额阔顶平,皮肉天仓饱满。坐定时浑如虎相,走动时有若狼形。
看来,那真是还在郓城县衙门里当押司的宋江!
今天这是怎么了?才遇到西门庆,突然又遇到了宋江。这两个人,前世都与武松的命运有着极其紧密的联系,为何今天会突然在大街上先后遇见?
按理说,他们现在一个应该在阳谷县,一个应该在郓城县,为何会同一天,来到大宋的皇都汴梁?
历史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莫非是哪个地方的蝴蝶煽动了一下翅膀,产生了历史的蝴蝶效应,而让宋江和西门庆同时出现了?
对此,武松一时间自然没法弄明白。
他看着宋江的背影,走几步想追上去,又一时没有想清楚,追上去能够做什么。
难道,现在就和宋江相认?
说实在的,穿越前,很小的时候读,武松和书中的那个武松一样,对宋江是很崇拜的,认为宋江在江湖上鼎鼎有名,梁山好汉都服他,自然是梁山上第一个英雄好汉。
但长大后,人生阅历一丰富,自然就知道,宋江这个人,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
宋江号称“及时雨”“呼保义”,人皆称他做“孝义黑三郎”。但实际上,宋江毫无疑问是个不忠不孝不义到极点的人。
说不忠,他身为县衙押司,也算是官府中人,却徇私枉法,暗中给当犯法的好朋友透风报信,这便是不忠诚于自己的职业操守了。而他后来成为梁山造反的头头,当然更是对朝廷和国家大大的不忠。
说他不孝,他因为自己违法犯禁,连累老父,自然不孝。而且,他为了拉拢好汉进梁山,做了许多破坏别人家庭、导致别人父母受害的事情,自然也是不孝。
至于他暗中谋夺晁盖之位、用各种卑劣狠毒的手段迫使一些好汉上梁山、毒害最相信自己的兄弟李逵等等,都是不义了。
当然,也有人对此可能有不同看法,因为所谓忠孝节义本来就是站在不同立场就有不同结论,但武松,就是不喜欢宋江,至少此人虚伪狡诈。而作为押司却徇私情,更是后世那些徇私枉法的官员们的鼻祖。
武松还想到,宋江此人,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小妾阎婆惜,又逼迫扈三娘嫁给王矮虎,害死了秦明的原配妻子,等等。
现在,自己已经救出了潘金莲,正在救林冲娘子,但穿越前中所写的不幸女子,其实还有好多。有的女子的不幸,就是拜这个宋江所赐。
如果说,西门庆是因为好色而害人,那么,以不近女色著称的宋江,又何尝不是女性的祸害?
不过,武松此时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