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对于高家庄的村民来说,原本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至少在刘延的到来前是这样。
妖兽的侵袭,在这个时候最主要的目标还是修士,因为在人族当中,也只有修士才能够斩杀妖兽。
就像是仙人们只斩杀那些有可能造成威胁的妖兽一样,普通的妖兽,是可以作为资源和口粮留存的,同样的,妖兽们的想法也是如此,人族本身强大的生育能力和在很多恶劣的情况下都能生存下来的本领,让这种养殖完全不费什么功夫。
攻杀占领,在优劣势相差非常大的时候,对底层没有战斗能力的生存者,是很宽厚的,因为攻占者,心里其实已经把所占领地的子民当作是自己的子民,对于自己的子民和财物,自然是要爱惜的。
也只有在势均力敌或者劣势的时候,才会考虑通过这种削弱根基的办法来打败对手,根基虽然转化为战斗力需要相当一段时间,可是在持久战的时候,最后的胜负往往就是取决于哪一方的根基更加深厚,转化出了更多的战斗能力。
纵然如此,对于普通的人来说,这一段的日子也并不好过,有战争的时候和平日里的生活自然是不太一样的,尤其是交战的一方是妖兽的时候。
有灵智的高级妖兽是知道圈养人类的,可妖族本身的执行力却有着极大的问题,一方面是种族不同,很多种族之间还是天敌,执行天敌种族的命令的时候,自然而然的要为自己考虑,而一旦有了私心,再好的制度执行起来都会出现问题。
另外,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妖兽的力量增长速度往往是超过其灵智的增长速度的,很多灵智比较弱的种族,到了筑基甚至金丹的时候,也不过有人族五六岁小孩的智力,想让它们能够完全理解指令是不可能的,在高阶妖兽的旁边,凭借着其威压还能指挥,而一旦远离,这些妖兽就不受控制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纵然高等妖兽有着想要圈养人族的想法,也时常会有一些低阶妖兽会出现伤人甚至食人的现象,不过对于人族的繁殖能力来说,这些还在种族能够承受范围之内。
可人族与其它种族最大的不同就是人族本身是有着远超身体发展的灵智的,这也就意味着,朋友乃至亲人被妖兽伤害、吃掉会带给人族更大的伤痛和更深的恨意。
仇恨往往会导致不理智的做事方法,但它也总是伴随着力量,不理智的时候,也正是能够突破常规的lún_lǐ道德和思维束缚的时候,正如天才和疯子只是一线之隔一样。
虽然多年过去,这里的人们大概已经忘记了刘延的存在,至多不过是偶尔能有几个老人,在讲故事的时候跟自己的子孙说一说这里曾经的故事,比如那破败的道观,曾经住着一个仙人和一个仙子,又或者说起他们之间引人遐想的故事。
这些虚无缥缈的传说已经不被没有经历过的人所相信,只是当作一个美好的愿想,让子孙后代在幼稚的时候,能有一个念想,总比他们活在毫无希望的世界当中要好上许多,等到他们年纪大了,自然也就知道仙人本来就是离众人十分遥远,甚至可能只是不存在的幻象,毕竟这到处都是的妖兽可从来没有见过仙人去降服斩杀。
这一次,刘延并没有像是最初来的时候那样,驱使一个妖兽来衬托自己的高大,反而是很低调的,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旅人一样,无声无息的就出现在了这片土地之上。
经历了许许多多事情之后,刘延已经不像是从前那样,需要用一些辅助的手段来让这些凡人相信,修为高深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只要你愿意,可以轻而易举的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强大,弱小的生物在面临强大者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会从本能里生出一种畏惧。
就好像是老鼠遇到了猫,那是一种连逃跑的念头都不敢生出的恐惧。
也正因为刘延的低调,当高家庄的凡人知道他的存在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周,一个到外边寻找食物的人,偶然之间发现在一个偏僻的小山头上,出现了一个草庐,当他壮着胆子来到周围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被自己看到的景象所折服。
一个人穿着道袍,手中拿着一块像是铁块一样的东西,似乎是在沉思,整个人和天地都仿佛是融入到了一起,显得那么的和谐自然,就好像这个草庐和这个道人,已经在这里存在了数十上百年,仿佛他们天生就应该在这里一样。
等这个寻找食物的人再一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却是被自己的肚子唤醒的,让他不禁开始怀疑,如果不是感觉到自己的饥饿,他能在这里看上一辈子都如痴如醉。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有一句话叫做朝闻道夕死可矣,道法对人的吸引力,是一种潜藏在血脉当中的本能,这种本能,甚至是高于饥饿的,如果不是刘延及时发现了这人陷入的状态不对,分出一丝心神让他清醒过来,这人甚至能够饿成一块枯骨也清醒不过来。
拿着铁块在沉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延,他独自一个人在这偏僻的小山头上,却也不是刻意去躲着那些凡人,毕竟他来到高家庄的目的,原本就是需要更多的人手,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哪怕是修士,也还是需要帮手的,当然能够掌握分身之术或者傀儡之术的大修不在其中,可那终究只是少数。
之所以独自在这里,却是因为这一个偏僻的小山头之下,有着一丝丝的地火。
地火,又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