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石娇娥的流言,也传到了柳随珠的耳朵里。
与石娇娥的淡然不同,柳随珠听到这个消息,两眼放光,神采飞扬,万分欣喜的追问:“消息确定吗?”
太好了!
老天爷终于长眼了!
这就是报应!作恶的报应啊!谁让石娇娥扔了她的xiè_yī,在所有下人的面前,故意诋毁她的名誉?
这下可好,报应来了!也该让她尝尝,这种被人诋毁的滋味!
柳随珠心中兴奋,恨不得高歌一曲以作庆贺。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个不容多得的机会。只要抓住这个机会,何愁不能把石娇娥踩在脚底?
一个名节受损的女人,还能妄想当皇后?呵呵,这种事情,比她的舞姬出身还不堪!
更何况,名节有损对女人来说,绝对是要命的大事!即便不被赐死,也要青灯古佛枯守一辈子了。
王后?夫人?
看她以后还怎么有脸?!
“快,给我梳洗打扮,我要去见大王!”柳随珠急切的吩咐道,恨不得马上飞到韩秀面前。
……
韩秀的军帐中,一众将领全部沉默,对于一夜之间冒出的谣言,大家的心中各有思量。
大王说是要严查,要严惩污蔑王后之人,可是,谁又能保证,在大王的心里没有一点怀疑?
这种时候,谁敢胡乱开口?!
稍微聪明一点的人,已经看出了事情的诡异——别说是王后了,就算是普通的王公贵族,谁敢这么光明正大的议论?而且,就算真有人胆大包天,这流言传的也太快了吧!仿佛是一夜之间,就传得人尽皆知,家喻户晓了。
这种不合理的传播速度,若说不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推动,傻子都不信!
只不过,谣言这种东西,即便心中不信,也难免留下不好的印象。一旦有了先入为主的念头,就难免会偏离事实,特别是事关名节,总是会忍不住的犯嘀咕。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怎么不传别人,就传你呢?
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
就算明知道真相,明知道这些都是谣言,明知道是抹黑污蔑,还是有人忍不住会这么想。
王后,是不是真的发生过什么?
或许,也不完全是谣言?
“大王!大王!”柳随珠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大声哭喊着,再次闯入了大军议事的军帐。
“大王,您可千万要息怒!夫人不是故意的,她也是身陷敌营,身不由己啊!”柳随珠一进来,马上就跪在了地上,哭的扑天抢地。
“大王,夫人在阵前,已经主动的去跳鼎了,她必然是打算以死明志的。她虽然出了这样的事情,但这也不是她的本意,她只是……只是……被人胁迫,身不由己啊!”
柳随珠还跪在地上,虽然哭的涕泪横流,却怎么也掩饰不住,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笑意。
“晋军天性残忍野蛮,对我们南湘又充满了仇视,那些士兵吃了败仗,难免会拿夫人泄愤,夫人能够活着回来已经实属不易。大王,大王,千万不要责怪夫人,夫人毕竟是为了我们南湘才会遭此磨难,才会受到如此非人的折磨!”
明明只是个谣言,可是经过柳随珠这么一哭闹,再加上胡乱的求情,几乎就等于把罪名坐实了。
而且,流言这种东西,真相是其实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们愿意相信什么,还有,人们喜欢相信什么。
像石娇娥这种高不可攀的贵人,竟然被人肆意凌辱,从此跌落尘埃,成了比普通人还不如的存在,不正是人们最喜闻乐见的吗?
大家嘴上再怎么同情,也掩盖不了心里的幸灾乐祸!
若非如此,流言也不会传的这么快了!
柳随珠就是抓住了这种心态,口口声声的为石娇娥辩解,一直不停的帮她求情,但实际上却是把流言变成事实,将石娇娥推入了深渊!
“王后不会如此的,本王信她。此事以后毋须再提。”韩秀一脸正气,说的那么义正言辞,仿佛真的是全然信任着妻子的好丈夫。
柳随珠愣了一下,随即破涕为笑,道:“大王说的是,是奴婢错了,奴婢定会为姐姐守口如瓶的。”
她满脸喜色,如释重负,仿佛真的为石娇娥高兴,可惜,这话里的意思,却仍旧那么耐人寻味。
在座的人听到耳朵里,心思各异。
“大王,女子的清誉多么重要,为了姐姐的名节,一定要查出造谣之人,严惩不贷!”柳随珠一脸义愤填膺,仿佛在为石娇娥打抱不平。
她这副模样,倒是和韩秀有些相似。
刚才韩秀提出此事的时候,在众人面前也是这般表现的。
还真是,默契!
谁不知道谣言是从石娇娥的妹妹嘴里传出来的?严惩石娇娥的妹妹,岂不是更坐实了谣言?
若不是明知道谣言的出处,此刻营帐中的这些人,只怕会以为柳氏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太可疑了!
柳氏的言行,太可疑了!
而且,石娇娥若是出了事情,最能够得到好处的人,绝对非柳氏莫属了。可是,她一个深宅妇人,不应该有这般能耐……
那么,到底是谁在暗处鼓动?
目的何在?
就在众人暗自揣测的时候,沈士钧不顾阻挡的闯进了营帐。
他的神情悲愤交加,眼睛都气红了,咬牙切齿的道:“大哥,梵凯那个混蛋在哪里?!”
不等韩秀回答,他就看到了伫立在韩秀身后